,更夫刚举锣敲完二更,小院的门也被敲开了。 察哈尔一身寒意,直奔内院,哐哐几下拍门,把睡梦中的班第惊醒了。 班第听闻门外察哈尔熟悉的声音,睡意顿时散得一干二净,把怀里睡得正香的容温轻悄往床上一放,快速披衣出门。 大约过了一刻钟,班第回到屋内。 容温已经醒来,还点了灯,正裹着锦被无精打采团坐在床中。 见他回来,容温打着哈欠问道,“出事了?听着是察哈尔的声音,最近没见到他,他是被你派出去了?” 班第没曾想容温这般敏锐,避重就轻道,“分派几路出城,前往乌兰木通寻找清军的斥候都折损在噶尔丹手中了。” 归化城这座孤城,能在噶尔丹二十万大军连番攻打下,守住这些天,领兵布阵的班第功不可没。 可如今班第因银佛倒地污了名声,军心民心齐齐动摇。 就算有容温维护澄清,也终究难比先前上下一心。 目前的情况,除非有奇迹天降,否则想靠归化城现有的守军翻盘打胜仗已是不可能的。 最多死撑个三五天,若无援军相助,归化城必不敌而破。 容温眼睑微动,微不可察轻叹一声,问班第道,“如今情形,你待如何?” 班第凝着她,兀自沉默不语。 容温紧了紧身上的锦被,指头死死攥住被角。狼狈低头避开他的眼,也避开不经意间从他面上捕捉到的挣扎。 慌乱之间,脑中全是那幅舆图的影子。 容温闭闭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成全他,“你亲自出城去乌兰木通吧。” 班第闻言,神色微动。先前陪容温在院中散步,容温以青檀果为由,半真半假问他可想去南方时,那股怪异不安的感觉又上来了。 他直觉,容温似乎知晓了什么。 他的心思,他的谋划…… 班第掩下惊疑,坐到容温面前,让她抬头看向自己,试探问道,“我身为城中主将,殿下为何觉得,我会亲自去乌兰木通?” “被困在归化城数日,我都烦了。”容温眼神晶亮,扯出一抹苦笑,“我猜,你也不愿意一直做困兽。” ——困兽,不仅是归化城,放眼整个蒙古,谁不是困兽。 若有机会,自然得搏一搏。 如今,正是大好机会。 班第那几分潜藏的犹豫,轻而易举被‘困兽’二字击溃。灰眸一凛,已做下决定,“我稍后会趁夜出城。殿下,你也必须离开。” “我去哪里?”容温接连问道,“几时出发?由谁护送我?察哈尔还是副将?” 班第没直接回答要送容温去的地方,只是交代,“最迟天亮,察哈尔是郡王帐下得力助手,殿下路上听他的,他会把你送到安全地方去。” “好吧。”容温识趣的没继续追问,眼巴巴瞅着班第,担忧又不舍,“交代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班第看了眼外面犹自沉在昏黑中的天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放在容温手中。 是之前,他送给容温那把玄乌短铓。 “怎么在你这里!”容温惊喜不已。 魏昇绑走她那次,把她随身的东西都给搜走了。她还以为这匕首,在混乱中遗失了。 “收好,别再弄丢了。”班第望向容温片刻,眼底眷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