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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第91章 唐延之死

    嘶哑刺耳的嗓子堵在心口,听着十分难受,君瑶与明长昱对视一眼,暗暗压下沉闷的气息。

    明长昱冷眼睥睨着,神色漠然,他这副坦然模样,似已预知此刻的情形,又似风光霁月,于尸山血海之中也不行于色。

    花匠曾突然认罪,着实让人有些意外。他干瘦如枯枝的身躯瑟缩着,面上褶皱撕扯交错,用尽一切力量喊出了声:“我认罪,人的确是我杀的!与我的儿子无关!”

    隋程张了张嘴,静了半晌才惊疑地问:“你说什么?”

    周齐云瞠目沉默地盯着花匠曾,不置一词。

    花匠曾匍匐着跪到明长昱身前,喉中哽咽着,瞬间老泪纵横。

    明长昱敛容压抑,凝肃地说:“你方才极力否认,此时又抢着认罪,本侯只当是谎言废话,不想再听。”

    花匠曾绝望无措,无力地颓倒跪地,他目光游弋踟蹰着,最后落到君瑶身上,眼底微微一闪,立即说道:“这位官爷所怀疑的都没错,的确是我给公子和他的侍从忠平吃了有毒的粥,将他们毒死的。”

    君瑶站了许久,膝盖有些发酸,一瞬间脑海中千头万绪,有些凌乱。她抿了抿唇,平静地说:“既如此,你交代一下过程,越详细越好。”

    花匠曾似一尊木偶傀儡,彻底失去了鲜活,只木讷委顿地一字字地交代着:“那晚我在周府准备赏花宴,忙到很晚,夜半时还在院中打理,不曾离去。后来我二公子瞧见我抱着瓷盅哭,他可怜我,便让管家带我去厨房将瓷盅里的菜热一热填填肚子。那时已经很晚,厨房也没人了,管家将我带到厨房,让我自己开了火热好便可。我独自烧了小炉子,刚将瓷盅热好,就见大公子的侍从忠平鬼鬼祟祟地来了。他见着我方热好的菜,就要抢夺来去给大公子吃。

    我气不过大公子平日对我与儿子苛刻,就趁忠平不备,将毒下到瓷盅里。我想着,他本是去给大公子吃的,大公子毒死就罢了,谁知道忠平许是偷吃,也死了。大公子平日偷偷回来,不敢让人知道。那晚他也没与夫人睡一起,而是自己呆在书房,我偷偷潜到书房,发现公子与忠平都死了,我本想将他们二人的尸体都藏在水池的淤泥里,那水池也深,尸体埋在里面,一天天腐烂了就不会被人发觉。可我没想到,我只将忠平的尸体埋好,想再埋公子的尸体时,却险些被人发现。我只好作罢,先将公子的尸体藏在运花泥的车里,等天一亮,就将尸体运到了花坊中埋下了。”

    事情前后,似乎是交代清楚了。

    君瑶暗自回味,问道:“你为何要毒害周齐越公子?”

    花匠曾竟是怨毒地笑了笑,说道:“大公子这几年欠债无数,性情越来越古怪暴戾,他甚至将一切原因归咎给我儿子,埋怨我儿子让他沾染了借债的毛病。他甚至扬言,要将我儿子带出去发卖了还钱。”他猛地拽紧拳头,咬牙道:“我与儿子虽在周府做下人,可我和儿子却不是奴籍,他凭什么要发卖了我儿子?平日里,他若是出门借债欠债,都算到我儿子头上,债主逼债,他也让人到我花坊中来讨要……只因我们是下人,就如此好欺负,随意让他这么作践吗?”

    君瑶审视着他,又问:“你在瓷盅里放了观音衫的树皮?”

    花匠曾不假思索地说道:“是。”

    君瑶眯了眯眼:“你事先并不知周齐越公子会回周府?也没料到他的侍从忠平会到厨房来问你要吃的?”

    花匠曾依旧回答:“是。”

    “如此说来,你当时是临时决定要下毒了?”君瑶敏锐地问。

    花匠曾稍稍犹豫,说:“是。”

    君瑶审判地注视着他:“你既是临时决定下毒,为何又刚好带着观音衫树皮呢?”

    花匠曾浑身一僵,满是泪水的脸也凝固着,说道:“其实……其实我想杀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就随身带着树皮。”他看了君瑶一眼,又笃定地说:“观音衫树皮毒性很强,熬煮在水中,喝下必死。尤其是刚从树上刮下来的树皮最毒!”

    “我记得侍从忠平府中的观音衫树皮十分细碎,是被切细的。你临时下毒,还来得及将树皮切细了?”君瑶依旧目光如锥的看着他。

    花匠曾结舌,阴沉沉地看着君瑶,犹如一只困兽。

    眼下众人沉默了,暗森森的影子交错在地上,将花匠曾瑟缩的身躯拢成一团。

    许久之后,隋程才缓过劲儿来,狐疑地看着君瑶:“他……他真是凶手?”他觉得自己虽然不懂破案,但人却不笨,细思这前因后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困惑地说:“他不是想给自己的儿子顶罪吧?”

    花匠曾耷拉的眼皮瞬间抬起来,往隋程身上一瞥。

    “虽说他已认罪,但不少证据与证词还需要查证,”君瑶看向明长昱。

    明长昱说道:“这些就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先将人押入牢中严加看守。”

    守候在门外的明昭立即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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