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进房,也没想到重九会喝了茶盏中的水。” 许奕山悲痛交际,正欲说什么,唐仕雍愤然打断他:“许大人,李晋是你的门生,难道我的儿子唐延就不是了吗?我当初是抱着如此敬意将他送到你门下,可如今呢?他被人残害,你……你作为他的师长,你不为他讨个公道,却还想为凶手辩解!” 他一番话,说的凛然悲愤,直刺许奕山心头,许奕山如何不为唐延心痛哀伤?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最不想接受的,便是自己门下的门生互相残害。 他突然想到了好几年前的一起案子,他最得意的徒弟,也遭人迫害,以致家破人亡,而那徒弟也被流放疾苦之地,只怕永世也不能再见了。 今时今日,他看见这个名不见经传,被迫出头审案的胥吏,竟无端忆起那个苦命且时运不济的徒弟来。 唐仕雍见他无可反驳,便立刻恳求明长昱给李晋定罪。许奕山悲从中来,无可奈何地看着李晋,可终究铁证如山,再也无力回天了。 李晋无声上前一步,面向李晋,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这些年,多谢师父倾心栽培,大恩只有来世再报了。” 许奕山豁然起身,一步上前伸手就是一记响耳:“说什么报不报恩?我竟没想到身边有你这样的狼子,竟敢杀害同僚!” 李晋被一掌打偏,须臾之后又端直跪好,以头磕地,只是浑身瑟缩颤抖,声音哽咽凝涩。 许奕山满心悲怆,俯下身咬牙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 李晋埋头佝偻着,说道:“我出身寒门,即便有一身才学,就算努力十几二十年,也比不上有家世的唐延。我若不杀了他,我在大理寺就永远被他压一头!” 许奕山脸上的褶皱根根冒起,怒道:“你胡说!你在我门下这么些年,你从来都不贪慕那些虚荣名利。” 李晋扯起一个讥讽的笑来:“师父,你原本也是大理少卿,可如今呢?你难道就没有不甘?” 许奕山顿时僵住,抬手颤抖地指着李晋,最终不过无声地摇摇头,颓顿地向上首的明长昱等人行了礼,一步步出了大理寺正堂。 堂上悄然无声,门外树荫里鸟啼啁啾,一声声似诉似泣。 “侯爷!”唐仕雍的声音打断这一瞬的寂静,他立在堂中央,言辞恳切激愤,指着李晋说道:“此人不顾同门之谊杀害我儿,请侯爷做主,为我儿支持公道……” 这短短几句,他几乎哽咽,十分令人动容。 明长昱垂眸看着李晋,并无斟酌,直接判决李晋问斩。 李晋闻言未动,仍旧半跪匍匐着。君瑶站于他身侧,隐约可见他的脸苍白如纸,唯有那掌印红肿如血。光照不到他埋藏的脸,但君瑶却明显看见他已满脸泪痕。 李晋被人带走后,这一场审问,才算结束。 御史台大人从容温和地笑了笑,说了几句左右不得罪的话,便告辞离去。 刑部尚书赵柏文含笑客气了几句也离了大理寺。 案情虽已审完,但没有结束,负责此案的人也一时无法抽身。其余涉案之人见状,也一一离去。 永宁公主坐了片刻,才姗姗起身,似想说什么,但见明长昱正与唐仕雍、周平交涉,也没上前叨扰,带着人回公主府了。 所有人散去之后,君瑶才从不起眼的角落中走出来。 明长昱一身官服,端沉如火,此时也卸去审案时的严肃凌然,慵懒随意地倚着,见君瑶无声地走进,便指了指方才隋程的位置,说道:“坐会儿。” 站了近两个时辰,君瑶的腿早已酸了,她依言坐下,还回味着方才的情形,“侯爷,没想到大理寺审案这么大的派头。” 明长昱轻笑:“大理寺,本就该如此。” 君瑶赞同,又道:“此案……还该如何进展呢?” 在审案之前,明长昱就与她暗中见了一面,对于此案如何审,审到什么结果,他早就与她一一讲过。她听闻之后,既震惊又忐忑,这案子果然如她所想那般,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水的深处,还隐藏着巨大的暗流。 明长昱说道:“此案,或许牵涉到多年前的一桩旧案,甚至牵连到整个江山朝堂。今日如此审理,正是往这里水里撒网。接下来,只等鱼儿浮出水面便好。” 君瑶点点头。此案牵连深广,若再查下去,是否会查出兄长旧案的线索?若那些未知的谜团,当真关系到江山朝堂,那是否与兄长有关呢? 她托着下巴,无意识看着明长昱暗自沉吟着。 明长昱见她目光深切地凝着自己,双眼顿时焕然如星,“君瑶,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难为情……” 君瑶一怔,瞪大眼看着他,见他唇角含笑,眉眼和煦,笑得比春花还耀眼,哪里有难为情的样子?她抿唇,低声道:“纵然侯爷有天人之姿,但天天看也会看腻的。” 明长昱挑眉:“岂会?我天天看你,怎么看不腻?” 君瑶觉着阳光如火,脸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