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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关键,但想从他口中得知什么却比较难。他能稳坐蓉城郡守之位多年,可见手段不凡;在唐府出命案,被百官弹劾时急流勇退选择致仕,可见他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唐延一案时,又能装出一副慈父丧子的悲痛模样,甘愿为儿子留守京城,又可见他攻于心计;能在危机关头,亲手杀死儿子,可见他冷血无情……他敢留下来,能留下来,便是早已算计好,哪怕被人抓住,哪怕真相败露,也绝不会露出破绽。”

    君瑶捏紧茶盏:“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在他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线索。”

    明长昱默然,拂袖斟了半盏茶,低沉地说:“他死在了刑部。”

    君瑶皱眉,依旧难以理清。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大理寺主审,就算要关押唐仕雍,也应关押在大理寺才是。可明长昱却以大理寺牢房年久失修守卫不严为由,将他提到了刑部……

    她不由轻声问:“你怀疑刑部的人?”

    这半亭四面通透,一览无余,即便有人想偷听,也藏不住身。君瑶明知如此,却下意识将声音放轻。

    明长昱也不隐瞒,直接颔首:“先前是。”他专注地凝着她,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你不也怀疑刑部吗?”

    这轻描淡写的一问,如针一样轻轻刺在君瑶心头。她僵了僵,微微沉默。

    在蓉城时,她看见唐延那些带有刑部火漆的密信时,便怀疑了刑部。离开侯府,到刑部做胥吏,也是想从刑部查获关于兄长案子的线索。

    可明长昱说“也”——难道他早已透彻她的内心?

    细想之下,她由惊讶变为坦然。这一步步走来,她哪里脱离过明长昱的“算计”?何况唐延与刑部暗中往来的密信,岂是她能轻易看到的?

    追溯深思,只怕明长昱去蓉城进入唐府,也并非偶然。说不定,他还知道她兄长的事情。

    只是君瑶依旧无法明白,这暗中牵连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是朝堂之间的纷争,还是皇家之内的明争暗斗?

    “我之所以怀疑刑部,是因为唐延与刑部有过暗中往来。”君瑶斟酌着说道,“唐仕雍死在刑部,侯爷是怀疑他的死与刑部脱不了关系?”

    “那些缢死唐仕雍的干草,看似与刑部牢房中的干草区别不大,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明长昱半倚在矮榻上,微微沉声说道:“为了万无一失,我将牢中的干草也处理过,全部用的细碎易朽,且不易点燃的干草。而唐仕雍所用的干草,是寻常人家拧绳常用。乍看之下没有区别,可牢中的干草是我亲自查看挑选的,我岂会分辨不出?”

    君瑶抿唇:“那刑部可还能查出线索?”

    明长昱摇头:“杀了唐仕雍,隐藏在刑部的人就露出了破绽,不会再坐以待毙。所以,接下来的刑部,也许再难有发现。”他担忧地凝视着她,温言道:“何况,唐延要揭发君家父子,与刑部往来也是正常。刑部也不是天衣无缝的铁桶,哪怕唐仕雍死于刑部,也不真正代表,他的死一定与刑部有关。”

    君瑶紧捏着杯盏,盏中的水颤抖荡漾着,浸入她的掌心,滚烫着她,细微的灼热,让她忽略了失落,慢慢地找回理智。

    “可到底是谁要置唐仕雍于死地呢?”她压抑着,喃喃自问:“唐家父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风静树止,花木清朗,清水流转。

    君瑶与明长昱同时静下来,她深切地看着他,却看不透他如墨眼底的情绪。

    须臾后,他正色敛容,问了一个问题:“你可知当今圣上,是本朝几代帝王?”

    君瑶怔了怔,说:“第三位吧。”

    “不错,”明长昱轻轻点头,“前朝末帝虽是明君,却已然受不住千疮百孔的江山,任凭他呕心沥血、用尽手段,也无法将一个破败的山河修补起来。那时政治不济,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更有外敌入侵,如此之下,开国高祖才揭竿而起响应天下,夺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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