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过。房间显得有些空旷,随意轻扫一眼,就能将其上下看得清清楚楚。 明长昱随意拖了一张矮凳出来坐下,看着站在房中央的君瑶,问道:“有什么想法?” 君瑶蹙眉,整理了思绪说道:“第一,凶手可能是出云苑的人,或许是可以长期在出云苑居住的人。能在杀人后清理现场不难,但将带了血的被褥换掉就难了,毕竟临时来这里的人,也不会自带被褥来。第二,凶手的力气应该不小。赵无非醉酒,意识不太清醒,对他下杀手相对容易,但要将他的尸体也带走,并且扔进襄河里,一个力气小的人很难办到。凶手至少是一名男子,或者凶手有帮凶。第三,凶手与赵无非相熟,赵无非若不是在出云苑被害的,那么他就是被信得过的人带到了别的地方才被杀的。” 明长昱颔首,勾唇轻笑:“昨夜那些人中,能满足你这两个条件的人不少。”他随意就说了几个人名,“这几人,在出云苑长期租了房间,且曾与赵无非有过节,甚至有深仇大恨。” 君瑶怔了怔:“那就查一查这几人的不在场证明。”她眉头微蹙,明长昱所说的人中,也有顾恒子与严韬。 严韬自不必说,他到河安为官后,办事处处受赵家掣肘,甚至在某些场合,与赵无非起过冲突。赵无非也曾扬言,有生之前要让严韬保不住官帽、身败名裂。 而顾恒子呢,作为严韬的得力助手,赵无非也看不惯他,甚至坏了他的好姻缘。说来也并非太严重的事,不过是严韬做媒,为顾恒子相看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结果这位女子在上街时,被赵无非和他手底下的人调笑戏弄,失了清白,结果这位女子羞愤得差点寻死。这桩姻缘,自然就断了。 君瑶听明长昱简要说完,轻声一叹:“赵家的仇人还真多,如此算下来,其实赵无非死有余辜。更何况,他还与税钱账目作假案有关,说不定贪墨了不少钱财,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他死了,河安就少一祸害。” “话是这样说没错,”明长昱面色微微凝沉下来,“今早去义庄和县衙的赵家人,多数是赵无非亲近之人吧?” “是,”君瑶点点头,“赵无非母亲、妻妾,还有庶弟姑嫂之类的。” 明长昱起身,靠近一步,轻声说:“一开始,赵家人其实想让县衙的人查,可对?” “是,”君瑶点头。 明长昱低沉一笑:“县衙的人,说不定与赵家牵扯深广,查案时也会有所顾忌,不会触碰到赵家的底线。但查案之事,深究下去或许难免查出些什么,为了避免给自身惹麻烦,县衙的人就将这事推到了御史隋程身上。” 难怪,顾恒子老早就到关家院子亲自去请隋程,原来是怕惹祸上身,所以早就做好了隔岸观火的打算。不得不说,以严韬这样耿直的性格,若没有顾恒子在私下为他计算筹谋,他这河安知县的位子也坐不了这么稳当。 君瑶不由有些担忧,担心这案子,其实会不太顺利。不用明长昱再深入提点,她也知道接下来只怕阻碍重重。 这边暂且也没什么可查的,君瑶与明长昱决定离开。出云苑□□客人并不多,游廊在树影花丛的掩映下,一时也不会让人发现。 君瑶正思索着与明长昱分开走,忽而见游廊尽头来了几个人。那几人小厮装扮,腰间还束着白布,形色匆匆,脸色肃穆。当先的人,君瑶认出他是赵富。 明长昱信步一转,拐进另一条游廊,留下君瑶去面对赵富。 赵富走近,见来人是君瑶,认得她是御史身边的人,连忙行礼。 “你是赵富?”君瑶明知故问,“看样子,赵府已在为赵公子办丧礼了。” 赵富点点头,“是。” 君瑶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赵富此番前来,是带着人来为赵无非收拾留在出云苑的遗物的。那些东西在赵府看来其实也不值几个钱,奈何赵老妇人信鬼神之说,担心有人拿着孙儿的遗物做些不利的事情。何况那些是赵无非的遗物,本就属于赵家,拿回去也要留个念想。 听君瑶有话要问,赵富挥手让其余人退开些,稍稍凑近了,低声说:“大人想问什么?” 君瑶拿出那瓶浴液:“这可是赵公子的?” 赵富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手到半空又收回去,他回道:“这的确是公子的浴液,当晚让我带着好沐浴。可……这浴液一次也用两三滴就行了,为何只剩这么些了?” 琉璃瓶中的浴液,大约只剩三分之一,赵富顿时有些心疼,这浴液是用上好香料秘制,赵无非亲自改了几次配方,可谓独一无二。 他皱眉,又特意说:“那瓶浴液之中,配有深海香料,清香无比,香味悠长持久,若沾上了,洗都洗不掉,香味可十日不散。” 君瑶若有所思,默然一瞬,心中几个闪念来回交织,隐隐有了线索。 这一路过来,微风中总带着浴液清香,君瑶屏了屏呼吸:“所以赵公子回房之后,还打算沐浴?你当时没告诉我。”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