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中简单介绍完,又说:“花灯节当晚,大人们上船后安排祭河事宜……”他顿了顿,语气一停。 其实这两年,祭河仪式与先前有些不同了,应该说删减了一些环节。几年前,官吏们在襄河之上与百姓们一同放灯祈福之后,还要将船划到主河之上,社坛进行祭祀。但前两年城外的河水高涨,再去开坛祭祀就会有危险,于是便将这一环节取消了。开坛祭祀环节一少,主要的祭河仪式就保留在了画舫之上。其实画舫上能怎么祭河?不过是继续设宴,然后摆上香案,做出与民同乐,与民同庆的模样。 本地的官吏们,其实想尽量简化祭河仪式,但奈何知县严韬不首肯。他到河安第一年,发觉本地官吏将祭河画舫布置成画舫酒宴时,顿时勃然大怒,怒斥本地官吏拿着民脂民膏行乐享受,险些将几个官吏扔下襄河。如此之后,在襄河之上的祭祀,才更隆重庄严了些。 严韬的作风,其实很让河安本地官吏头疼,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贾伯中的算盘就打得很响,这祭河仪式于他而言,不过是累了些而已。 贾伯中暗暗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赵大人与严大人在第二楼开坛,依次上香祭拜河神,并虔诚跪诵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就由出云苑的燕姑娘几人放出祭河花灯,跳祭河祈福舞,祭河花灯顺利入水之后,祭拜才算结束。因天色已晚,大人们与几个跳祭河舞的艺女都要在画舫上休息,次日才离开。” 君瑶听完,问道:“祭祀跪拜时,所有人都在吗?” “凡来画舫上的官员和世家公子们都在,”贾伯中说道。 河安县衙与郡守府的官员不少,来的也有十几个,加上世家公子们,就更加热闹了。祭坛就设在甲板上,若是站在河安上也看得见,足以让百姓看到官吏们祭河祈福为民的诚心。 在船上祈福,离河神最近,也是为了让河安信仰的河神看到百官的诚意。但船上的祭坛毕竟不够开阔,需跳祭祀祈福舞的艺女们,就只能呆在底层的舫中了。 大致清楚状况之后,君瑶打算走进去看看画舫的情况。 这艘画舫也并未如何奢华考究,在一众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画舫中,它也算得上简约了。不过房间也是真不少。许多官员来祭河后,诚意摆出来,该做的也做完之后,还是要离开画舫回自己府中的。而赵松文与严韬,一个作为一郡之首,一个作为一县之长,是不好离开的。祭河当晚,他们二人与几个衙役轮流看着祭坛,不让香火熄灭。而出云苑的艺女门,就在底层休息。 上层的房间干净整洁,只做临时的休息处。严韬与顾恒子的房间相邻,布置简单整洁,房中有窗,窗口与一般窗户大小相当,离水面有一定高度。 君瑶仔细查看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房中的床褥是自带的,没有可疑之处,只是空气中氤氲着香味。 “水边蚊虫多,这房中熏的是驱蚊香。”贾伯中解释说。 “昨夜知县大人与顾大人回房休息过吗?”君瑶若有所思,问道。 贾伯中说:“严大人上半夜跪拜祭河,中途回来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顾大人也在下半夜回来过。之后祭河结束,两位大人也一直在房中休息,直到……直到赵公子的尸身从水中捞起来。” “两位大人期间可与他人见过面?”君瑶继续细问。 贾伯中皱眉,有些为难地说:“我也不知,毕竟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留在两位大人身边。” “两位大人上船时,可带了什么东西?”君瑶问道。一具尸体想要带上船,定然是需要工具的。若严韬与顾恒子两人有嫌疑,他们会利用什么东西将尸体带上来? 贾伯中愣了愣,指着甲板上还没收去的祭祀用品,说:“祭祀所用之物,是需要经过严大人亲自检查并让人搬过来的,祭祀结束后,又让人收好放到此处。” “装祭祀用品的箱子呢?可有其他人触碰过?”君瑶环视房间。 贾伯中谨慎地回答道:“都是我亲自看着收拾妥当了的,祭祀的东西不能随便让人触碰,若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触怒河神可不是小事。” 赵无非的尸体发现的还算及时,那些被人带上船的东西也未来得及带走。贾伯中将君瑶带到了专门陈放祭祀用品的房间。箱子端正地放在正中央,君瑶将箱子打开,发现里面整齐地放着些香案、香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