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缱绻温和,似高山流水,又似心有灵犀,仿若相伴长久的一对。 船夫撑着长篙,划碎长河雾霭,摇曳淡淡月色,天涯此时,倚船而伴,身侧流水永恒,天际星月无边,恍惚间,竟生出无限长久之感。 明长昱轻轻握住君瑶的手,扣住她冰凉的指尖,心神不由恍然,既无绮丽,也无旖旎。 君瑶手指轻轻一颤,还未挣脱,便听他轻声说:“以前临江,只想横槊赋诗、酾酒快意,如今临江,只想永远这样。” 这话仿佛一句魔咒,让君瑶定了定,忘了抽出手来。 他依旧自言自语,眼神深远宁静,似在看她,也似再看这风月无边的月色,淡淡说道:“你看这江水清风,青山月色,千百年来都这样。人虽如蜉蝣粟粒,但若能与人抱月挟江同游,也算是得了永恒吧。” 君瑶眨眨眼,似懂非懂,但瞧见他眉宇间神采焕然,心中便随之畅然。 “小幺,”他握紧她的手,缓缓地靠近她,“我想与你永远这样,好吗?” 君瑶的手一颤,僵直着身体,静静地与他凝视着,彼此眼中再也盛不下再多的斑斓流光,只有彼此。 她在此刻,看到他眼底的自己,也明白了自己眼中,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就算她再沉默,他也是步步靠近,她如何能回避?若与他永远这样,岂非一件快意之事?将来的事如何,至少他与她是同路人,是并行而前的。 她问:“你会和我一起走下去,对吗?” “对,”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无论今后世事如何变幻,我注定都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这一刻,君瑶或许知晓了心中的答案,她抿唇,点点头:“我也与你一起。” 即使同路,何不同心? …… 船顺水而下,翩然穿过一座石桥,月色与灯火成影,将石桥的倒影勾成一弯满月。 君瑶盯着那石桥,忽而间心念一闪。她直起身,吩咐船家停船,站直身比量石桥的高度。如今正值夏日,河水上涨,但石桥跨度较大,横亘于水面,高如飞月。何况这水面本就有不少船舫来往穿梭,所以桥面修得都比较宽,寻常的画舫船只都能从桥下穿过。 她心中快速计量着贾伯中被杀时所在那艘画舫的高度,以及当日船从这桥下行驶而过时的速度,突然间恍然大悟。难怪明长昱会带她来游船,原来他早已推测出凶手掩人耳目的方法。但那船舫路过此处,也不停留,凶手上船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还需什么方法?难道是直接跳水游走? “还未到目的地,坐下来。”明长昱轻轻拍了拍软垫。 君瑶心平气和地坐好,大约一盏茶光景后,船再一次穿过一座石桥。接而继续往前,停在了画舫当日停靠的地方。此处河面较宽阔,水波粼粼,清风徐来,那艘画舫安静地停在水面,它曾经接融过多少歌舞笑语,如今就有多么冷清单调。 君瑶让船家划船靠近船舫,借着跳板上了船。 船上的看守见君瑶带着人上船,也没多加盘问,光线黑,船上又有明长昱安排的人,且离岸有一定的距离,明长昱也不担心暴露身份,只跟随着君瑶去了贾伯中被杀害的舱室。 从事发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个时辰,房间里除了少了具尸体、满地的血干涸了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君瑶谨慎地走到窗前,观察了窗上的木栓,再将窗户轻轻推开,探身出窗查看。窗下有够落下半只脚掌的木板,应是为了方便船工清洗船身而设计的。窗上一尺处是延伸出的船篷篷顶,若是身手好的话,倒是可以攀着篷顶翻身下来,将窗从外打开,就可入舱室。 君瑶正欲回身和明长昱商议,却见明长昱倾身跃出窗,双手攀住篷顶边缘,身形似鹤影轻身一跃,便上了篷顶。君瑶呆怔一瞬,立刻出了舱室,快速到船头搬了木梯搭在篷顶边缘,慢慢地顺着木梯爬了上去。一上船顶,她就生出高处不胜寒之感,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