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面色一冷,凤眸刀一般掠过去,说道:“那幅绣卷,定然是被人动了手脚。而且那人就在公主府内,此事如何好声张?哀家立即让人调查公主府上下,何必惊动大理寺?” 柔太妃摇头:“只怕不然。方才臣妾晃眼间看见了血符咒,似乎与坊间流传之事有关。何况,公主的侍女白清荷死时,就有血符咒出现,此时又出现了血符咒,这之间难道毫无关联?何况白清荷之死,还关系到臣妾宫中上下数十人的清白,若不深查,如何能知道真相?臣妾认为,此事应该立刻通知大理寺!” 太后隐隐薄怒,双手紧紧扣住衫裙广袖,如意云纹因此变形扭曲。她冷笑一声,淡淡地说:“柔太妃当真比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更厉害了,不过是绣图上的一个花纹而已,竟被你说得这样可怖。” “花纹?”柔太妃笔直而立,“众目睽睽之下,那血痕突然出现,眼睁睁看着它变成符咒,太后为何偏要指鹿为马?何况,臣妾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符咒下方还有一串生辰八字。” 说罢,她走上前,欲将木盒拾起,谁知永宁公主率先一步,将木盒关上用锁扣住,顺手交给了一旁的可容。 柔太妃伸手欲夺,永宁公主反手给了可容一个耳光,怒声喝道:“混账,那绣品上有这样的图纹为何不早说清楚!” 可容被打偏了头,脸部瞬间红肿,怔愣一瞬后,立刻跪地匍匐磕头:“奴婢知错,只因那图纹是祈福吉祥之意,奴婢也是想给太后和公主惊喜……请太后公主恕罪。” 永宁公主立刻说道:“既是如此,你还不带着这幅绣品下去领罚!” 可容当即起身快速离开,却不想柔太妃伸手将她拦住。柔太妃也不看可容,目光讥讽地在太后和永宁公主身上游弋,说道:“臣妾可听闻,白清荷死时出现了符咒,还有那什么管事死时,也出现了这样的符咒。太后,此事不详,事关生死,请不要掉以轻心。” 这话说得隐晦,却十足令人胆战心惊。等于说谁身上出现符咒,谁就会死。 在场之人恨不得凭空消失,或变聋变哑,免得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太后果然勃然大怒:“柔太妃,你是在诅咒哀家与公主?” 柔太妃吟吟一笑:“臣妾是为太后与公主好。” 太后与柔太妃这番对峙之时,君瑶心中也是惊澜乍起。血符咒再次凭空出现姑且不谈,让她更为在意的是柔太妃竟然知道徐坤似时也出现过血符咒一事。 虽说徐坤死时人多眼杂,消息根本不可能封住,但柔太妃作为后宫中的人,如此快捷地得到宫外的消息,当真让君瑶意外。 而就在君瑶稍感诧异之时,柔太妃的一句话再次抓住她心头绷紧的弦。 “那符咒下的生辰八字,公主和太后应该很清楚吧。”柔太妃十分惊惶不安,以手抚胸,低声道:“难道当真如坊间所说,是……是有冤魂回来索命了?” 太后脸色大变,陡然间身体似凝固成一尊雕塑。她咬牙切齿道:“柔太妃,你胡言乱语什么?市井小民的流言竟也信以为真?” 柔太妃期期艾艾地说:“信不信与我何关呢?冤魂如论如何也不会找上我。” 清白月色映照下,永宁公主的脸色惨白森然,她清笑着说道:“既然柔太妃觉得我府上有问题,那么此时在府中的人岂非都难逃关系?既然如此,不如都留下来,等查清真相后再离开吧。” 话音一落,恐慌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翁然一声,座下一片哗然。 毕竟没有关系到在座各女眷的根本利益,血符咒的真相如何也与她们无关,对她们而言,最重要的是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她们面对的人是太后、太妃与公主,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易得罪。 就在此时,明长霖缓缓起身而出,笑容纯澈地说道:“太后,若是今夜不能回去,娘亲定会让人来寻的,兄长也不会放心。” 太后僵硬地转头看向她,颔首道:“正是,方才永宁也解释了,不过是绣娘在上面绣了一个花纹,有何大惊小怪的。诸位也不要人云亦云才是。” 明长霖巧笑道:“太后说得是。” 君瑶无声看着,也不清楚明长霖到底要做什么。但如今最好的做法,便是通知明长昱前来查案。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