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理寺送东西的,如今东西送到了,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我送你一程?” 祝守恩有些拘谨,微微摇头,轻声道:“在下也不急着出城,还得到京中药铺去买些东西。” 君瑶说道:“那正好,你要去哪家药铺?我看顺不顺路。” 祝守恩说了几个药铺的名字,没有一家是京城的名家,好在有一家离这边很近,且是顺路,君瑶便名正言顺地与祝守恩同行了。 祝守恩大约是很少来城内,从大理寺到他说的回□□铺,他竟好几次走错,若非君瑶及时提醒,他只怕耗费许久都找不到。 “祝兄在书院三年了,没常来京城看看吗?”君瑶问。 世人都知京城的魅力,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就为看一眼那巍峨壮丽的宫墙,各地各国的商人,跋山涉水远渡重洋,就为看一眼京城的繁华,上至王侯,下至三教九流,都聚集在京城,为这座城狂添喧嚣与荣华。这里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繁华迷眼,这里有让人登天的阶梯,有让人扶摇青云的机遇,让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可是祝守恩没来过? 祝守恩只讷讷地回道:“平日大多留在书院温书,只和两位好友来过两三次……”顿了顿,又道:“为家人抓药来了几次。” 前方是一个岔道,他停了停,让君瑶指了路才继续往前走。走至川流不息的街面,他看到了宝马香车,看到了周身绫罗金玉的富贵人家,也不管那些人是谁,便带着君瑶与旁人一道去街边回避。 君瑶看了那马车上的徽记,识出那是淳王府的马车。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君瑶听得祝守恩的声音从耳边浮过。她愣了愣,侧首看着对方。回避的人群里,他毫不起眼,布衣布鞋,半旧直,只是那双微垂的眼底凝着落寞与微不可见的嘲讽。 待淳王府的车马路过之后,街面恢复如初的沸腾。 君瑶问祝守恩:“祝兄才学惊人,诗词随口就来,我还想请教祝兄方才念的诗是什么意思呢。” 祝守恩淡淡地说:“不过是一句耳熟能详的诗,诗中赞叹马车华美,乘车的人气度不凡。” “哦,”君瑶状似明白般点点头。 不出片刻,回□□铺到了。祝守恩将药方交给伙计,伙计抓好药之后,结账说道:“八十六文钱。” 祝守恩本掏在口袋里的手顿时一僵,下颌也紧了紧,无声地捏住钱袋,低声说:“上回来不是才七十八文钱?” 伙计将算盘拨给他看,指着纸包了里的一种药草说道:“这位药近来有些紧缺,价格涨了些许,所以贵了。” 祝守恩眨眨眼,向伙计拱手说道:“能否便宜些,在下……” 伙计打断他:“公子,这已是最便宜的了,小的只是一个抓药的伙计,不敢随意降价。” 祝守恩为难地看了眼君瑶,欲言又止,又转头看向伙计,试探着问:“那能否将这味要减半?” “那可不行!”伙计坚决摇头,“药减半,那药效就差了。若耽误了病人治病,也是要砸我们铺子的招牌的?小的不敢擅自做主。” 祝守恩犹豫半晌,只好说道:“抱歉,能够暂且将药留下,待我去……借到钱了再来买。” “也好。”伙计轻叹一声,心道他的确不易,便将药包好,放到抽屉里,“这药我先替你留着吧。” 祝守恩道了声“多谢”便转身走出药铺。君瑶紧随上去,趁没人注意,才轻声说:“祝兄,你还差多少?不如我借你?” 祝守恩私心里不想向任何人借钱,方才和伙计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让伙计将药给他留住。 他感激地看了君瑶一眼,婉拒道:“我去下一家药铺看看,也许会便宜些。” 说罢,他就到街旁问路。一连问了两人,对方都行色匆匆,没说清楚药铺的位置。君瑶少不得要再帮他带一次路,依旧选择了“顺路”的一家。 现下选择的这家药铺街道上有好几家铺子,祝守恩一一问过,价格甚至还高了些。 最终他无奈的买下八十七文钱的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君瑶问他:“你家离这里不近,你没钱租骡子要怎么回去?” “走回去。”祝守恩将药小心地放进衣襟里,继而又向君瑶拱手,谢道:“多谢楚公子带路,若有机会,在下定当……” “举手之劳,”君瑶截断他的话,“不如我借你两文钱,你租一匹骡子吧。否则你这样走回去,就算走到天黑也走不完,脚也会磨烂的。” 她刚拿出两文钱,就被祝守恩推了回去:“楚公子好意在下铭感五内,可暂且不说我与你交情尚浅,不到借钱的地步,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