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昱面色不改:“愿不愿意成为筏子,取决于我。而你,却不能自主。” 赵世祺的气息陡然转急,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 明长昱轻叹一声:“你若是想出去,我可以立刻让你出去。但你自己想好,出去了,可还有命继续活着?” 赵世祺僵硬地维持的面色瞬间坍塌了。他无力地放开铁门,退到牢房深处,喃喃自语道:“我不会相信你的!我不会相信你!” 明长昱轻哼而笑,说了句:“无所谓。”便带着君瑶离开。 牢房外空气通透,阳光如沐。君瑶随着明长昱出了牢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已经大致推测出案情的过程,只是尚有细节不明白。” 秋日的榆柳疏影浅淡,光轻掠而过,在她眼上压出两弯阴影。她脑海里还盘旋着方才牢中的一幕,思索着赵世祺的反应和明长昱的话。她本以为,此番随明长昱入牢,总能从赵世祺口中得到些线索,只可惜赵世祺依旧嘴硬,不肯承认丝毫细节。她蹙眉说道:“第一,凶手将尸体放入库房,目的是为了嫁祸给进入库房的赵世祺。只是凶手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让赵世祺必定会进入库房呢?第二,我能确定凶手不止一人。即便真正动手的人只有一个,但他肯定有帮凶。能大费周章地杀人,运尸体,将赵世祺引入库房,没有人配合很难单独完成。第三,于慎到底与前朝有何关联?” 明长昱专注地听她低声说话,带着她绕过牢房,走了一长段路走向前方正堂。他沉思片刻,说道:“赵家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失去赵太后的扶持,失去河安赵家的帮衬,赵氏一族的人如今犹如惊弓之鸟。赵世祺不肯认罪,是因为他坚持认为赵家人会将他捞出去,但他的如意算盘或许算空了,这一回赵家没人能救得了他。他既不肯说到底为何要进入库房,那就算了。” 君瑶愣了愣:“侯爷还有其他办法?” 明长昱反问:“难道你就没有?你试想,赵世祺被困库房之前,都见过哪些人?而谁最有可能在书院的库房里布置好一切,等待他上钩?” 君瑶自然能推想得出,可惜她就算能推测出来,也缺乏证据。她微微凝眉,轻声道:“没有铁证,他会承认吗?” 明长昱轻笑:“人心不是一块坚固的铁板,哪怕生得七窍玲珑,也有可攻破的弱点。破案不只是寻找证据那么简单,偶尔攻心也不错。” 说话间,已回了前方正堂院外,明长昱随意倚在栏杆上,沉吟道:“不妨布一个局,攻心。” 君瑶似懂非懂,“侯爷已经有对策了吗?” 明长昱颔首:“我已让人去安排,今夜我带你去凌云书院。既然一切都从这里开始,也应在这里结束。” 君瑶深吸一口气,也不过问他到底安排了怎样的细节。 明长昱面色微肃,低声道:“至于于慎与前朝的关联……”他转身入了正堂,正堂内无人,正好可以避开其他的耳目,他说道:“我让人详查了于慎的三族,暂时没有发觉不妥。前朝的人盘结多年,隐藏得很深,就算查,一时片刻也难以深查。” 君瑶不解:“若真的那么难查,为何于慎的那锭官银和靖王真迹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难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幌子?亦或者是其他的阴谋?君瑶百思不得其解,明长昱查前朝的事,并非一日两日,举步维艰地进展到现在,每一步都是水深火热危机重重。唯有这一次,线索就明目张胆地摆在眼前,反而让人觉得怪异。 如果这是幕后之人的计谋,那么其所图为何?难道与那些世家一样,企图破坏凌云书院继续办学,想借此打压明长昱与皇帝在朝中的势力? 两人就在大理寺用了午饭,期间明长昱还让人得到了于慎贴身侍从的口供。虽说在凌云书院中上学的人都是寒门子弟,但也不都是一贫如洗的,有书童和随从的也不少。只是凌云书院规定,学子在书院就读期间,不得带任何人入院,所以书院里的都是学子,没有半个仆童。于慎家境还算殷实,在他来京时,家里人就给他在京城里租了一个小院,还安置了两个仆人,书院放假时,于慎会回小院小住。书院放假之后,于慎本该在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