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倒是不在乎疼,她纤纤玉指瞧了瞧红木小几的桌案,轻蹙起秀眉问道:“那回皇上送我的郁雪膏可用完了?” “还有许多呢。”清梨吸了吸鼻子,含着盈盈的泪水。 姜菀勾唇,那她就放心了,不会留疤就好。再则那郁雪膏是神药,再重的外伤都能治好,更何况这小小的刀伤。 就寝之前,姜菀命清梨给她敷了一层薄薄的郁雪膏,安心睡去。 === 翌日辰时。 清梨拨开海棠花梨花青双绣轻罗帐幔,细碎而和煦的日光照得帐内一片波光粼粼,恰如一泓秋水,映得姜菀的睡靥恬静,肌骨莹润,美得不可方物。 姜菀眯了眯眸子,慵懒而惺忪的揉揉眼:“什么时辰了?” 清梨笑盈盈地将最后一层纱帘打起:“小主,已是辰时了,今日您腿……就告个假,不去太后那请安了罢?” 姜菀轻轻掀起自己的下裳,直至小腿肚处,白嫩莹润的肌肤,一道小指长的刀口,竟然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棕色的痂。 清梨的眼睛一亮,赞叹道:“小主,那郁雪膏果然厉害!这么快就结痂了!那今儿更不能下地走动了,万一不小心碰到了这伤口,只怕又得裂开……” 姜菀抿了抿唇,眸子里泛着宝光,悠悠说道:“今日还是得去请安的,上回芳婕妤抱恙未去,你可听见薛贵妃是如何说的?如今薛贵妃正紧盯着我呢,我若不去,她定会生疑,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我这儿捣乱。” “……”清梨不忿的扁了扁嘴,心疼地看着姜菀。 姜菀坐在床沿边上,用竹盐漱了口,又用巾帕净了脸,敷了珍珠粉,便让清梨伺候她穿衣打扮。 本有些不舒坦的心情,在姜菀涂抹了昨日从雪涟阁拿回来的胭脂水粉后,便彻底晴空万里无云了。 姜菀坐在对花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面如傅粉,唇若施脂,眉若烟黛,丽色惊人,简直动人心魄,美不胜收。姜菀十分满意,眼中的笑意清盛。 这胭脂水粉真好用,不枉费她昨日冒了生命危险将它们带回来。 === 以姜菀的位份,并不可能有出行的车辇,她也只能走路去太后的寝宫,路上难免会担心扯动伤口,所以她便出发得早些,路上走得慢一点儿。 姜菀一身淡白色织锦长裙,端庄大方的走在宫道上,目不斜视,款步姗姗,就连走路也带着一股子香风,仿若香培玉琢。 不过姜菀在路过一处闲置的宫殿时,却轻轻蹙起了秀眉。 此处宫殿并无妃嫔居住,闲置已久,为何里头会有动静? 清梨耳力并没有姜菀好,所以她并没听到,只是见到姜菀停下来,疑惑地问道:“小主,怎的了?” 姜菀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里头一定有人,且她还听到了拳脚闷闷落到人身上的声音。 姜菀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她也不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事儿,心中充满着正气凛然,抬起雪白皓腕,直接推开了那道有些斑驳古旧的朱红大门。 “小子,万公公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给脸……”属于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随着姜菀将门推开的咯吱声,戛然而止。 荒草丛生的院子里,一片荒芜,显然是许久未有人进来的模样,但此时,墙根处,一个小太监躺在地上,嘴角淌着血,额角被撞破了,深色的太监服上满是被踢出来的脚印,看上去狼狈不堪。 另外四五个太监,年纪有大有小,本来都是一副凶恶的嘴脸,看到姜菀后才收敛了不少,不情不愿的行了礼,道了句“小主吉祥”。 姜菀精致的容颜此时已经布满了冰霜,声音冷厉:“你们这群狗奴才,平日就是这样欺压其他同伴的?真是狗胆包天!肆意妄为!” 所有太监都不明白姜菀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也并不在意,这位主子不过是位小仪,听说还时常被皇上厌弃,翻不起什么大江大浪,又何必当条谄媚的狗去舔她呢? 显然是为首的那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