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下午就风雨交加,我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趁着未泯灭的天色朝父亲家里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父亲正哼哧哼哧的从客厅的书架上往地上抱书。我心里有些触动,因为这样的场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不太爱往家外面跑,就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客厅里抱着一本厚书看上一下午。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身高有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父亲给我那书。 “不是这本,不是这本,我要那个画了花猴子的那本。” 我放佛还记得十多年前自己的喊声。 “你来啦。”父亲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把地上的书整理了一下。我赶紧快布过去,帮他从书架上将书一本一本的抱下来。 “您说您买这么多书又没有时间全部看完,搬家的时候真成了累赘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孔夫子搬家——尽是书。您是没有孔夫子的命,却得了孔夫子的病啊。”我从高处抽出一本《人生兵法》,瞅了两眼,然后放在了地上。 “去去去,有你这么打趣你老子的么?”父亲显然对独自一人干这种体力活十分不满:“你妈就要回来了,赶紧整理好了我好交差。小时候你也没少看这些书,现在来嘀咕了。” 我无奈,只能笑笑,踮起脚去拿最上面的厚书,这些多是平常基本上不会看的东西,一直摆在最顶端,现在的我也需要踮脚才能勉强够着。 “你小心点,别被砸着了。”父亲小声提醒了一句。 “没事的啦。”我慢慢的拿下一本,只感觉到手里捏上了一层薄灰,它们就是这些书被摆放在这里多年没有翻阅过的证据,犹如大树的年轮一般证明着历史的存在。 这些书大都页数超过了五六百,光是那个厚度就足以让每个想拜读的人咂舌,所以被冷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很多年前的今天,它们还是终于熬到了它们的春天,哪怕依旧如此短暂。 “接着。”我一本一本的把它们从高处取下,然后递给父亲,不到一分钟就将上面的书近乎拿了个干净。 “最后一本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那本黑色封皮的薄书用手拨弄着,想要弄起一个小角方便我拿起,可是这本书却仿佛格外的重,我用手挪了半天竟然纹丝未动。 “怎么了?”父亲的手悬空着,没有接到我递过去的这最后一本,目光里有些疑问。 “这书——有点问题。”我隐约觉得有些蹊跷,用手使劲去拔这本书,但却发现了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书——怎么像是黏在书柜里面了?而且,这最顶上的书全部都是那种厚厚的名著和论文,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这么薄的一本书? 之前,我只听说过什么物质的相互渗透,比如铅块放在地面久了地面也会渗入铅粉进去,这是物质的原子性和扩散运动决定的,虽然书也存在这种现象,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卡在书柜里拿不出来吧,那样的话得是多少年前的书了? 书柜不新,甚至可以说是很旧,我印象里是在我小时候就一直摆在这里了,那个时候我的爷爷还在世,似乎从他那就已经在用了。但无论如何,这书柜也不会是什么古董级的东西,更不可能有书腐化在了里面拿不出来的情况。 我使了浑身的力气去抱这本书,看得父亲眉头直皱,却愣是没有将那本书给取下来,就好像它已经牢牢地卡死在了书柜里,跟书柜合成了一体。我用力过大,手一滑,竟然差点摔倒。 “哎,你这孩子,办事能牢靠一点么?”父亲看不下去了,也过来踮起脚查看这本书的情况,只是这一看就是一声轻咦,似乎也是充满了惊奇之意。 “怎么啦?”我探头问道。 “我好像都没见过这本书。”父亲用手抓了几下,没有什么效果,干脆看起了书的封面,却没有找到预料当中的标题。这本书只有一个黑色的封皮包裹着,封皮上没有任何的文字,也没有任何的记号,它只是那么空荡荡的卡在那里,显示出了它的与众不同。 “爸,这柜子跟这书不值钱吧?”我问道。 “啊?啊?都是老东西了,不值钱。”父亲明显没听懂我的话。 “我说,我给暴力掰下来没事吧?”我讪讪的笑了笑,然后猛然发力,直接把这本书用蛮力从书柜上扯了下来。 “嗤啦。”书柜没事,但是那本书粘着书柜层的封皮却是被我大力给撕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