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让它变好看了,但你能否把你购买这本书籍的具体价格告诉我?” 英镑兑人民币汇率最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上涨,李文森略微估算了一下她可能要支付的价格,咬了咬牙,还是说: “等一下paypal打还给你。” “你还得起?” “嗯。” 一千多万,不过是多吃五十年的泡面罢了,付还是付得起的。 “不必。” 乔伊不知为什么对她装书的动作格外感兴趣,一直呆在她身边没走,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 “你大概忘了,书是我主动拿给你垫桌脚的。” “……” “你当时穿着白色的蕾丝裙子,围着卡其色的麻布围裙,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抹布,到处找能垫桌脚的东西。最后你可怜兮兮地坐在阁楼一地灰尘上,还眼巴巴地看着我,神情像极一只饿了三天的流浪猫。” 乔伊顿了顿: “以至于我没办法不去完成你的心愿。” 李文森:“……” 谁眼巴巴地盯着他? 她当时只是在思索如何把乔伊从那扇废弃的屏风前挪走,她好把那扇屏风清出去。 “那你也不能用世界文化遗产给我垫桌脚啊。” “为什么不能?这是我的财产。” 乔伊微微偏过头。 他漆黑的碎发就在她耳朵边上,微沉的声线,仿若在她大脑深处响起,轻易地拨动她每一根神经—— “而我的财产,你可以随意处置。” “……” 隔着一层磨砂一般的薄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黑色书皮的右下角,有人用烙铁烫下的金色字体,已经被磨损得不成样子,正是《死灵之书》的作者,阿拉伯诗人阿卜杜-阿尔-亚斯拉德的话—— 那永久的存在不会死去。 但在怪异的永恒中,连死亡也会死去。 ……曹云山用蘸水笔写在他那本《死灵之书》扉页上的,也是这句话。 两句话应当是一模一样的。 但不知为什么,李文森总觉两者之间有一些细微的差异,其中几个单词似乎被替换了。 只是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一点不同。 乔伊那句淡淡的“我的财产你可以随意处置”,像浪涛翻涌起海底的沉船似的,在她深不见底的意识之海里炸响。 一些陌生的片段,飞快地从她眼前掠过。 深夜,白窗帘,紫丁香。 她坐在一扇黑色的窗户上,裙摆长长地垂落下来,是浓稠黑夜里一抹桔梗的颜色。 身后精致的雕花木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声响。 而她恍若未觉,只是仰着头,怔怔地望着天上的繁星。 一双修长的手臂,从她身后环住她。 “我听见你点蜡烛的声响,就知道你又在梦中独自来到了阁楼。” 乔伊把她的长发拨到一边,凝视着她的侧脸: “你在想什么?” “……”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天上一抹浅淡的微云,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乔伊却像对她的沉默习以为常。 他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把那截快烧到她自己的白蜡烛从她手里取出来。 “这是个坏习惯,文森特,很坏很坏的坏习惯。” 他把蜡烛掐灭在一边的窗框上,握住她的手指,淡淡地说: “你总是想要损坏我最重要的东西,却忘了,私人财物神圣不可侵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