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留下的痕迹未免太多,我认识的乔伊没有这么不谨慎——除非你是故意不谨慎来迷惑我,这就符合你的智商了。” “那你为什么不怀疑?”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陷在这些烂摊子里。” 她拿出咖啡豆,转身朝他笑了: “嘿,你可是乔伊,是本世纪的达尔文。是我把你带进了这个阴郁、疯狂又狭窄的世界,你原本的工作和生活,可比区区一个广阔得多。” 换而言之,这些肮脏无聊的谋杀与争夺,乔伊根本不屑一顾,他站立的地方远比这更高阔,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根本不会参与到其中来,讲真这些破事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你有见过卖房地产的和卖白菜的吵架吗?根本是两个层次的人好不好。 所以曹云山问她的问题,她不相信。 一个字都不相信。 那么现场留下的鱼线和其他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一点——有人想把她的怀疑引向乔伊。 …… 时间已近深秋。这是亚热带海岛的秋天,天空难得像北方那样明朗高阔,仍是漂浮着大朵大朵的云朵,水蒸气从海面上升起,形成云,形成季风,滋润数千万里外的高山和沙漠。 乔伊盯着李文森微垂的眉眼,凝视她,如同凝视一片云、一场雨,或一片琉璃,总之是一种美丽而易碎的东西。 至少从这副又瘦又苍白的外表上,没有人能想象,这个女人内里有多坚韧。 但乔伊没耽搁太久,他很快就重新展开手里的书。 “这是你今天做过的智商最高的一次推理。” 他仿佛不经意般地翻了一页: “而且不得不说,你推理的非常正确——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案发现场至少比现在复杂一百倍。” 李文森:“……” 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夸她她很难觉得开心? “但是有件事你想错了。” 李文森:“哦?” “不是你把我带进了这个泥潭,文森特。” 乔伊没有看她,只是轻声说: “而是我为了追逐你自己走进了这个世界,并从未后悔过。” …… 李文森站在吧台前,平静地把手里的白色液.体舀进咖啡杯。 “……你拿的是奶油,不是咖啡炼乳,而且你应该先倒咖啡再倒炼乳。” 乔伊单手支着下巴: “这样可不行,文森特,情侣之间适当的情话有助于维持感情的长久,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告白你就这么紧张,等我们结婚以后你该怎么办?” “我没紧张。” “你的眼动频率变快了。” “我说我没紧张。” 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换个人她绝对不紧张。 李文森把咖啡端到他面前,飞快地说: “我一点都不紧张,你别管我,继续。” “哦。” 乔伊看着她错端起茶几上的墨水瓶: “那么,某位不紧张小姐,是打算把墨水当咖啡喝?” “……” 李文森拿起一边的笔,放进墨水瓶里,镇定自若: “蘸水而已。” “拿笔写字怎么没有纸?” “等下就拿。” …… 榉木制的灰色扶手椅背镶嵌深绿色丝绒,他斜靠在一边扶手上,看了她拿笔蘸了半晌,这才不紧不慢地说: “可是小姐,你手里拿的不是蘸水笔,是铅笔。” “……” 李文森终于没忍住: “闭嘴,喝你的咖啡!” …… 老虎和猴子不知是什么关系,老虎不在的时候居然是这种上蹿下跳的小东西称大王,这种事就像宦官专政一样,让狮子怎么想。 但至少沈城一不在家,李文森就真的退化成了猴子,还是一只年迈体弱的老猴子,论文也不写,研究也不做,整日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