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新丧,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守卫们谨慎些,也是应当的。” 公主眼睛红红的,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我们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一瞬间,未央忍不住怀疑眼前的公主身上是否流了天家李氏的血——没有不争权夺势的皇族,大夏的夺嫡是历朝历代中最为残酷的,不仅有皇子藩王,公主县主们也粉墨登场,书写了一章又一章的传奇。 而眼前的这位公主,莫说夺嫡之心了,柔柔弱弱的,浑然不像生活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的杀伐果决公主,更像是市井中娇养着长大随遇而安的小女儿。 未央终于明白,为何兰台殿的卫士们过千人,却被几个宫门守卫困在兰台殿与外界不通消息的原因了——公主不发话,谁会冒着得罪晋王的风险叫板宫门守卫? 公主无意与守卫们相争,未央不好多说。 她刚来一夜,说太多,只会引起公主的不满。 未央便捡了几件皇孙的趣事说,公主略微颔首,面上有些恹恹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央见此,便不再多说,辞别公主,回到小皇孙的住所。 天子陷入昏迷之中,行宫宫门大多被晋王所把控,谁也不知道天子是否还能醒来,一旦天子崩天,大夏便是晋王的囊中之物。 她不能看着公主继续与世无争下去。 公主性子软,不愿与晋王相争,她便从皇孙身上入手。 皇孙到底是公主唯一的侄子,自幼跟着公主长大,公主自己受些委屈也就罢了,难道忍心看着小皇孙与她一样被欺辱? 未央打定主意,在宫人安排的住所中沉沉睡去,只待明日清晨,便想法子哄皇孙出兰台殿。 次日清晨,天未大亮,未央便起身洗漱换衣。 她现在是伺候皇孙的人,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做睡到日上三竿的千金大小姐。 未央将何晏送给自己莲青色大氅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想着日后寻个机会,将声音掐得软糯甜腻,当面好好谢他一番,以此来回报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只是不知道,他听到她练了许多次的声音,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眉峰下压略显不耐,还是眸光潋滟轻轻一笑? 想到此处,未央忍不住有些期待——说起来,她活了两世,还从未见何晏笑过。 那般倾城绝色的一张脸,若是笑起来,想来是不亚于断送了大周几百年基业的褒姒。 未央笑了笑,将大氅放好,起身去找小皇孙。 这个时间了,小皇孙也该起床了。 未央走在长廊,尚未入殿,便听到小皇孙断断续续的哭声:“未未呢?我要未未。” “奴婢马上去请。” 宫人的声音有些急,未央加快步子。 未央绕过长廊,便撞见出殿找她的宫人。 宫人满头大汗,拉着未央手腕便急匆匆进殿,一边走,一边道:“你总算来了,皇孙哭了有半刻钟了。” 未央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以为自己起得足够早了,哪曾想,小皇孙比她还要早。 到底是小孩,哪怕身体不济,精力也不是大人能够相比的——明明昨夜她陪小皇孙玩到深夜的,她自己累得不行,本以为小皇孙也是如此。 “皇孙,小人来晚了。” 未央连忙道。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