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事情全部推在我身上,只说是我要你哄皇孙,是我让你抱着皇孙去灵堂,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你无关。” “晋王听此,当会不再与你为难。” 顿了顿,秦青羡又道:“你是天子赐给何晏的妻子,晋王纵然跋扈,终究要顾忌几分天子赐婚的颜面。” 未央心中一暖。 她本以为这位少将军是位莽撞之人,不曾想,倒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便道:“少将军的话,我都记下了,多谢少将军替我打算,只是不知,少将军自己有何打算?” 晋王是万万不能登基的,哪怕天子将他立为新的储君。 秦青羡道:“皇孙是太子唯一的骨血,太子对秦家有大恩,前方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护着皇孙。” 未央秀眉微动,忍不住想起秦家的往事。 雍城秦家,乃北方武将之首,世代镇守北地边境,数年前,天子对北狄用兵,尽起秦家儿郎,然而这一仗死伤惨重,数十万大军,无一生还。 战报传至华京城,天子勃然大怒,追究主将过失,秦家由炙手可热的武将之首,变成人人喊打的败军之师。 危难之际,是当时还是皇子的太子挺身而出,言秦家乃是沙场宿将,怎会败得如此惨烈?此事必有原因。 太子长跪紫宸殿,天子这才下令彻查秦家战败之事,还秦家一个清白。 太子待秦家如此,秦青羡如此护着皇孙,也是报太子当年仗义执言之恩。 想到此处,未央眸光轻闪,问道:“少将军是仁义之人。” 秦青羡嗤笑,似乎对“仁义”二字颇为不屑。 未央道:“只是不知,少将军在来兰台殿之前,可曾见过天子?” “见过。” 秦青羡挑眉,有些不解未央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未央斟酌着用词,道:“不知天子龙体如何?” 秦青羡面上有些不耐,直接道:“你想问什么,直说便是,无需吞吞吐吐。” 未央轻笑,不再犹豫,道:“敢问少将军,以少将军之见,天子还有几年阳寿?” 秦青羡微怔,上下打量着未央,双手环胸,慢慢道:“天子只是一时悲恸而陷入昏迷,龙体并无大碍,以我之见,三五年之内,朝中应无国孝。” “这便好。” 未央松了一口气,道:“我有一计,不仅能保皇孙无虞,更能保你我性命,不知少将军愿不愿意信我?” 怕秦青羡疑惑,未央又补上一句:“我与何世子很快便会和离了,晋王不会顾忌天子赐婚便不会我下手。” 秦青羡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未央继续道:“我与顾明轩的事情,少将军想来也略有耳闻,纵然晋王放过我,顾明轩也会寻我的麻烦,所以少将军,我与你现在是一条绳的蚂蚱,不存在我将事情推在你身上,便能保住性命。” “此时的我,比你更害怕晋王登基。” 听到害怕二字,秦青羡剑眉微挑,道:“说说看,你的打算。” 未央眸光轻闪,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秦青羡思度片刻,寒星似的眸陡然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未央笑着道:“天子若将晋王封为皇储,少将军大可不必与他争锋,只替小皇孙求了雍王的位置来。” “雍城乃是少将军的大本营,纵然秦家此时只余少将军一人,但秦家余威尤在,小皇孙去了雍城,想来是分外安全的。至于晋王么……” “皇储之位的确尊贵无比,但也是众矢之的。” 秦青羡接道。 大夏立朝百年,镇守四方的藩王不止晋王。 太子病逝,皇孙年幼,天子年迈,对皇位起了心思的,怎会只有晋王一人 楚王、燕王、蜀王,这些藩王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得知晋王做了皇储,其他藩王必会生事,而且会在晋王刚被立为皇储的时候生事——晋王初为皇储,根基不稳,这个时候除去晋王,是最好的机会,而不是等到天子崩逝,晋王为帝后,再去起兵造反。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天子将晋王立为皇储,其实是为了保护皇孙。” 未央轻轻一笑,说道。 秦青羡上下打量着面前未央。 未央又道:“所以少将军,我们要配合天子,莫让天子一个人唱独角戏。” 秦青羡星眸轻眯,手指微紧,片刻后,他自嘲一笑,道:“看来是我莽撞了,你若不说,只怕我要误解陛下的用意了。” 不仅是误解,若到必要时刻,他不介意压上秦家百年名声,来兵谏天子——在得知天子有意立晋王为皇储的那一刻,他便让身边的亲卫联系与秦家交好的武将,提防天子昏聩,晋王掌权。 未央笑道:“少将军是当局者迷。”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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