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央,并不知道华京城的风起云涌。 月余的时间,让她从华京城抵达北海。 北海的风土人情完全不同于地处中原腹地的华京城。 这里水货丰富,鱼儿鲜美,还有外邦往来的商船停靠在码头处,金发碧眼的番邦人操着并不流利的夏语,打着手势与码头上的商贩们沟通者。 未央站在码头处,将周围景致尽收眼底。 海风略带着咸腥,随着她的呼吸,冲入她的五脏六腑,她稍稍有些不适,用帕子掩了掩口鼻。 这便是外祖父一生为战的地方,鲜血将海水染得殷红,才有了码头今日的繁荣。 萧飞白摇着描金折扇而来,摇扇子的频率比往日慢了许多——无论他第多少次来到北海,都无法习惯码头上迎面吹来的咸腥海风。 萧飞白走到未央身边,说道:“何世子家大业大,有自己的商船,咱们无需租赁这里的船只,只用他的商船便可以。” “何家的船刚靠岸,就在那。” 萧飞白指着停靠在码头另一处的庞然大物,对未央道:“三日后,船上的东西便会被卸完,咱们乘他的商船,沿着镇南侯行军的路线去寻找。” 说到这,萧飞白微微压低了声音,描金折扇半掩着面,小声对未央道:“我在路上能照顾你,到了海上就不行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莫被一肚子坏水的何晏骗了去。” 未央微微侧目。 甚么叫他照顾她? 一路而来,他不是在撩拨辛夷,便是在逗弄从夏,暧昧风流的话让她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抽了从霜的腰间佩剑,送他上西天替白家清理门户。 他不给她添堵,她便烧高香了,何来照顾一说? 未央道:“照顾好你自己罢。” “若再叫我瞧见你逗引我的丫鬟,我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未央并未将萧飞白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上了商船,她才终于明白萧飞白话里的意思——萧飞白这厮竟然晕船,一上船便吐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 同萧飞白一样晕船的,还有她带来的许多护卫。 这些人生于中原,长于华京。 中原之地一马平川,华京城附近的几条河流,仅仅有着装饰作用——花船,销金窟的所在。 这些人极少上花船,况花船停靠在风平浪静的护城河中,哪能与狂风巨浪的海面相比? 一个巨浪打过来,未央身边的护卫们躺了一大半。 护卫们哀嚎声连天,未央巡视安慰一圈后,被杜萌抓住了衣袖。 往日里眼神清澈明亮,见人便笑出一口大白牙的杜萌,此时脸色蜡黄,说话时嘴唇都在打哆嗦,扯着未央衣袖,意识不清恳求着:“我生是燕地的人,死是燕地的鬼,如果我死在海上,姑娘可一定要把我的尸体送回燕地。” “我铮铮燕地男儿,不能客死他乡——” “好了,你死不了。” 从夏不耐烦地打掉杜萌的手,将木槿熬好的汤药送到杜萌面前,一脸的嫌弃,说道:“还铮铮燕地男儿呢,能不能有点出息?只是晕船而已。” 杜萌迷迷糊糊的,被从夏骂也不知道反驳,就着从夏的手喝下汤药后,海上巨浪打来,船舱微微颤动着,杜萌哇地一声,又开始吐得昏天黑地。 从夏被杜萌弄脏了衣服,揪着杜萌的耳朵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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