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禁卫军,还是叛军,皆不敢上前。 光禄勋呼吸微顿,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镇南侯,萧伯信。 视千军万马如草芥,取敌将人头如探囊取物。 “兰陵萧伯信在此,鼠辈,领死。” 萧伯信横刀立马,声音郎朗。 气势如虹的叛军止步。 光禄勋如梦初醒,眼底满是欣喜之色,手中佩剑一挥,大声道:“儿郎们,随镇南侯冲阵杀敌!” 月色皎皎,萧伯信如定海神针一般,彻底打碎晋王逼宫夺位的美梦。 而战局被扭转后,天子掌权五十余年的实力也在此刻显现出来——宿卫南军马不停蹄赶到皇城,兵分三路,一路救宫门,一路解救被晋王控制的朝中大臣与世家,另一路则围困其他藩王府,提防其他藩王借机生事。 兵变兵变,打的是瞬息之战,宿卫南军赶来,晋王大势已去,只得乘坐早已准备好的快马,准备逃往封地晋州,意图来日再战。 晋王带着心腹之人偷偷从小道逃出,在下一个路口,却看到原本应该在带兵攻打皇城的晋王世子一身戎装,立在路口处。 “你来得正好,咱们一起走。” 晋王连忙招呼世子。 可他的声音刚落,却看见光禄勋自另一条路口慢慢骑马走出。 羽林卫紧随而来,猩红的披风扬在微风中。 清晨的阳光稀薄,掠过云层,落在世子脸上。 世子面上明明暗暗,须臾间又蒙上一层恨铁不成钢,他看着晋王,声音悲凉:“父王,陛下待您不薄,您为何行谋逆之举?” 晋王一怔,身体如坠冰窟之中,只觉得刺骨的寒冷笼罩着自己。 饶是他再怎么迟钝,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何事——他的好儿子背叛了他,转投了老态龙钟的天子。 晋王手指握紧马缰,又慢慢松开,耳畔是他心腹之人的绝望怒吼声:“竖子!你竟然背叛王爷!” 心腹拍马,便要上前去取晋王世子,晋王拦下心腹,眼睛死死看着世子,说道:“罢了。” “王爷!”心腹嘶吼道:“咱们回晋州!一切还来得及!属下纵然送了这条命,也要将王爷安全送回晋州!” “回不去了。” 晋王道。 羽林卫自四面八方而来,很快将晋王围在中间,心腹卫士拔出腰间佩剑,眼睛血红。 晋王的目光掠过羽林卫,仍在看着世子,心情由最初的慌乱,变成不甘,而后变得平静起来。 成王败寇,他没甚好恨的,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他竟败在自己全心信赖着的儿子手中。 世子是他的长子,亦是他的独子,他最看重的人,亦是他百年之后将身后事交托的人。 他所图甚大,自然而然便对儿子要求颇高。 他打过他,骂过他,狠狠责罚过他,可这依旧不影响他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他远不及燕王的戎马战功,不及楚王的富贵雍容,甚至不及蜀王的八面玲珑,但有一条,是众多藩王远远不及他的——他有一个好儿子,一个独当一面、假以时日必是千古明君的好儿子。 为了这个好儿子,他对他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自己无数儿女死在他的手中。 “好、好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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