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迟疑问道:“这个侍女,是你何时收的?” 与未央一同回来时,他只见过从霜从夏两人,倒是第一次见木槿。 萧伯信的态度让未央颇为意外。 不收财产,她能理解,可她身边的一个侍女,不至于让外祖父这般上心罢? 未央瞥了一眼身后恭顺的木槿。 木槿手指握着帕子,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萧伯信的突然发问所影响,仍是往日的温婉柔和模样,只是微敛着的睫毛微微颤着。 木槿的身世有问题? 未央心中疑惑着,收回目光,向萧伯信道:“是宗正丞给我挑选的女官,我看她聪明勤快,又略通医术,便将她留在身边做大丫鬟了。” 萧伯信与阳翟县主对视一眼,捋了捋胡须,道:“原来是这样。” 未央试探问道:“外祖父有甚么问题吗?” 萧伯信灼灼目光落在木槿身上,说道:“没甚么问题,只是觉得此人甚是熟悉,似是在哪见过一般。” 木槿咬了咬唇。 未央将木槿细微动作尽收眼底。 ——船上的木槿与外祖父根本不曾碰过面。 经外祖父一提醒,她突然想起木槿在船上似乎是刻意避开外祖父,若非必要,绝不会出船舱。她与外祖父到底是男女有别,外祖父也甚少去她的房间,故而木槿与外祖父是不曾碰过面的。 今日是第一次。 想到此处,未央心中越发疑惑,但此时花厅人多眼杂,她亦不好细细询问木槿一番,只是笑了笑,说道:“或许是在回来的路上见过的。” 木槿的事情,只有等她与木槿二人独处的时候,她方能去问——木槿之前有意避开外祖父,这次却主动出现在外祖父面前,必然有她的道理。 未央这般回答,萧伯信不好再追问下去,略说几句,让未央收回账目单子。 未央见萧伯信坚持,便不再推辞,又将单子拿回来。 虽拿回了单子,她心中却盘算着日后将铺子与田产的收益分给萧家一部分。 萧家阖府上下几百口人,外祖父的秩俸与封地里的收入大多被他拿去补贴老兵,如今养着萧家的,是阳翟县主。以前是她不懂事,而今重活一世,她再不能像之前那般糊涂了。 她是萧家人,也应该为萧家出一份力。 木槿的事情被未央三两句话揭过,县主轻啜一口茶,又道:“今日大哥在此,我有两件事要与大哥相商。” 萧伯信道:“府上的事情,你拿主意便可,无需问我的意思。” 县主道:“旁的事情都可以,但这两件事,需大哥给个主意。” 说话间,县主斜了一眼萧飞白。 萧飞白正与未央凑在一起说笑,感受到县主的目光,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道:“婶娘,我突然想起来,今日是我与何世子约好的日子,我得赶紧去找何世子,便不陪婶娘说话了。” 说完话,他起身便走。 然而刚走出一步,便被县主厉声唤住了:“站住!” “今日你哪都不许去,你今日若敢出花厅,我便敢让人打折你的腿!” 天家子孙性格多彪悍,说得出,做得到,县主更是其中佼佼者。 萧飞白不情不愿停下脚步,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 未央抿唇轻笑,小声道:“舅舅原来也有害怕的人。” 萧飞白用折扇敲了一下未央额头,道:“别笑,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萧伯信看了看阳翟县主,问道:“甚么事?还需要我来拿主意?” 阳翟县主淡淡扫了一眼萧飞白,萧飞白连忙坐正身体,不再与未央笑闹。 阳翟县主这才收回目光,向萧伯信道:“一是飞白的婚事。” 未央瞬间便明白了萧飞白为何想要飞快逃离花厅的原因——洒脱不羁如萧飞白,生平最怕的便是被他人所束缚,怎会愿意娶回来一个妻子来约束自己? 萧飞白如今一把年龄尚未婚配,一是因为之前外祖父“战死”,外室子的身份让他地位颇为尴尬,世家们看重嫡庶,自然不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一个外室子,且是一个家族日薄西山的外室子。 至于二么,便是萧飞白有意躲避婚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任县主如何开口,他只是一口回绝。 县主虽待他如亲子一般,但到底不是他的亲娘,只是他的婶母,不好将他逼得太急,这才纵得他一年又一年地风流下去。 而今他的“生父”萧伯信回归,县主索性丢开这个烫手山芋,让萧伯信来对萧飞白催婚。 思及此处,未央忍不住笑了笑,正欲开口揶揄萧飞白,却又听县主说道:“二,便是未央的婚事。” 未央一怔,下意识看向县主,却发觉县主亦在淡淡看着她。 县主抬手,侍女递来一张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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