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何晏偷听未央与楚王说话的事情,不免有些心虚,又连忙改了说辞,道:“以后我不说便是了。” 人总是有些特殊癖好的,尤其是贵人,爱偷听旁人说话,又或者偷瞧小情人的亲亲我我,以至于不少酒楼为了满足贵人们的爱好,会做出一些特殊的房间来——从这个房间,能看到另一处房间的情况,且不被房间主人得知。 当然,这种待遇只有极顶尖的客人才能享受,且是极其隐秘的。 何晏便是这种客人。 何晏的生意做得极大,华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都有他的参与,被世人戏称人傻钱多的明月楼也不能免俗。 楚王瞧不上何晏,不仅仅是因为何晏是商户的缘故,另一个原因,便是何晏从他手上抢了不少生意。 萧飞白伏小做低哄着未央,见未央缓和下来,萧飞白又道:“你且让你的丫鬟退下,舅舅与你说几句知心话。” 未央看了一眼萧飞白,很难相信,从他狗嘴里能吐出甚么象牙来。 嫌弃归嫌弃,但未央还是听从了萧飞白的话,遣退身边丫鬟。 木槿随手关上房门,耳室里只剩下未央与萧飞白两人。 未央问道:“甚么话这般神神秘秘,只能说给我听?” “神秘倒不神秘。” 萧飞白斟上茶,将茶杯推到未央面前,说道:“只是你的一些私事罢了。” 未央眨了眨眼。 一个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弄清楚的人,竟还有心思管她的私事? 看来是县主对他的约束不够,才让他这般得空。 “我的私事?” 未央道:“甚么私事?” “舅舅可别告诉我,舅舅想操心我的婚姻大事。” 未央上下打量着萧飞白,轻笑着说道。 “怎么?你唤我一声舅舅,我还不能管管你的婚姻大事了?” 萧飞白轻啜一口茶,说道。 未央颇为不屑,答道:“爷爷说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侯爷是侯爷,我是我。” 萧飞白打断未央的话,不愿与未央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单刀直入问道:“你且告诉我,你对何晏,到底是个甚么态度?” 说来奇怪,明明之前还对何晏爱答不理呢,怎从海岛回来之后,态度便完全不一样了? 莫不是,在海岛上发生了甚么? 萧飞白心口一颤,越想越可疑,有些握不住手里的茶杯。 虽说大夏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情到浓时情不自禁,但他一想到自家的未未被何晏那厮糟蹋了,心里便堵得不行。 何晏此人,除了脸一无是处,未未怎能看上他? 他之前替何晏在未未面前说好话,打的是无论他说甚么,未未都不会听在心里的主意。 可当现在未未真与何晏要在一起了,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 只觉得自己精心侍弄的花草,被何晏那厮盗取了。 萧飞白脸色变了又变,未央心中有些想笑,便生出几分想要故意逗他的心思。 未央道:“何世子天人之姿,我甚是心悦他,有何不可?” 未央的声音刚落,萧飞白便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向来风流不羁的脸上,此时也闪过一丝慌乱,素来洁癖的他,此刻顾不得去擦自己身上的茶渍,只是快步走到未央面前,半蹲下身,平视着正坐在软垫上的未央,焦急说道:“你怎么能心悦他呢?” “我怎么就不能心悦他?” “他除了脸一无是处。” “巧了,我这人最是肤浅,只看重皮相之美。” “可他性格阴郁,喜怒不定。” “没关系,我脾气也不大好,大不了打上一架便罢了。夫妻么,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萧飞白被噎得一滞,不认识般审视着未央。 疑惑不解与愤怒不安轮番在萧飞白眼底上演,未央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舅舅,你至于这般紧张吗?” 未央笑着道。 “你!” 萧飞白脸色黑得像是晕不开的墨。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上了未央的当。 他明明是该生气,却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还好。 未未不喜欢何晏。 萧飞白按了按眉心,拢起描金折扇,敲了一下未央的额头,道:“小丫头片子,如今连舅舅都敢骗了。” “不是骗你,是你非要问的。” 未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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