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生,也是挚友的位置。 未央想了想,没有接萧飞白的话,而是对何晏道:“少将军既然带小皇孙一同回华京城,阿晏,你现在的身份是小皇孙的堂兄,多半是要代替天子出城相迎的。” “那日我与你一同去罢。” 何晏放下茶杯,眸光轻转,目光落在未央身上。 未央笑了笑,一脸的坦荡,道:“许久未见少将军,刚好可以趁着给小皇孙接风洗尘的机会与他叙叙旧。” ——她与秦青羡清清白白,没甚么见不得人的,无需避着何晏私下见秦青羡。 再者,何晏又是一个多心寡言的性子,心里存着事,却甚么也不说,与其让何晏一个人想东想西打翻醋坛子,倒不如带着何晏光明正大见秦青羡。 一来省得让何晏多心,二来,也断了秦青羡对她的念头。 未央这般想着,面上笑意越发坦然和缓。 迎着她明媚笑容,何晏紧蹙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 “好。” 何晏轻颔首,眉宇间的阴鸷之气淡去三分。 “明月楼的鹿舌很好吃,你尝一下。” 未央很喜欢明月楼的鹿舌,便笑着对何晏道:“你今日太操劳了,需要好好补补。” 何晏点点头,夹了一块鹿舌,慢慢嚼着,清冷眼底蕴上一层极浅极浅笑意。 二人说说笑笑,又恢复刚才萧飞白没有提起秦青羡时的亲密无间。 萧飞白看到这一幕,眉梢高高挑起,拢着描金折扇,敲着自己的掌心。 他的未儿到底还是长大了,以往最好用的挑拨离间,现在竟然完全没效果了。 萧飞白一声轻叹,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一时间没了胃口。 罢了。 还是聊聊天子近日的态度罢。 萧飞白道:“说起来,大司农林源被下狱之后,天子对蜀王的监视越发严密了。” “我今日得到消息,天子让禁卫军将蜀王府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未央道:“蜀王在楚王行弑君之举时意图控制永宁殿,这等行径,与谋逆没甚区别。天子忍到现在才对他下手,已是对他分外仁慈了。” ——说天子仁慈,倒不如说天子之前的心思全在给病死的太子洗脱罪名的事情上,没有精力对蜀王下手,而今林源将一切罪责承担下来,太子依旧清清白白,天子这才放了心,腾出手去对付蜀王。 “不过,我比较意外的是,燕王竟能这般沉住气。” 未央有些疑惑,说道:“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竟甚么也不做?” “还是说,他心中另有打算?” 何晏眸光沉了沉,斟酌片刻,说道:“我派人留意燕王近期动作。” “还有秦青羡那个混小子。” 萧飞白唯恐天下不乱,说道:“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小皇孙回华京城,若说没甚么打算,我心里是不信的。” 未央剜了一眼萧飞白。 秦青羡性子直爽,非功于心计之人,若他有这般心思,她便不会给他出主意,让他留在雍州城自保了。 萧飞白提起秦青羡,其作用不过是给何晏添堵。 “舅舅,你够了。” 未央不满道:“少将军不是那种人。” 萧飞白眸光闪了闪,笑道:“不是哪种人?似我这般心思深沉之人?” “不……” 不错二字尚未说出口,未央便连忙止住了话头——萧飞白虽善于弄权,可与心思深沉没甚关系,心思深沉这四字,说的分明是何晏。 “舅舅!” 未央蹙了蹙眉,敛去面上笑意。 萧飞白笑得却更深了,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慢悠悠摇着,意有所指道:“未未,舅舅知道你与秦青羡要好,也可犯不着为了一个秦青羡,便将旁人贬的一文不值。” “再说了,他有甚么好的,不过是个莽小子。若不是你替他打算着,他早就做了短命鬼。” 萧飞白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精准地戳在何晏的心窝——未央与秦青羡更为要好,未央更欣赏秦青羡的少年豪气与意气风发,只要秦青羡在,未央眼中便看不到旁人。 更为重要的是,未央设身处地为秦青羡着想,计之深远。 未央为他打算过么? 或许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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