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六爷回来了,要我派人去长信宫传个信。” 赵斐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陈锦安置好他,便走了出去,使唤了一个人去长信宫传话。 “盼夏,呈安神汤。” 盼夏很快端了安神汤过来,陈锦没叫她进屋,在门口接了端进去。 赵斐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微微张了嘴,由着陈锦一口一口的喂安神汤。 等到喝了一半,他抬手示意陈锦停下,坐直了起来。 “一会儿去把沈约的书稿拿过来。” “这么晚了,爷明天再看吧。” 赵斐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陈锦低头道:“知道了。” 见陈锦那模样,赵斐忽然笑了起来:“又在琢磨什么?” “爷哪里话,奴婢都是听爷的吩咐,不敢瞎琢磨。” “说吧。” 陈锦瞧着赵斐面上并无不悦之色,方才大胆道:“爷既然喜欢这书,爱惜沈约的人才,为何不救上一救?” “这书的价值的确不可言说,有朝一日编纂完成,当可造福百姓、名垂青史。不过,这书并不是沈约著成,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书上,书落在他手里,不知何年何月能完成,着实有些暴殄天物。” “这书不是沈约写的?” 赵斐点头,“是他祖父沈平洲的心血。” 陈锦正要继续问,却见赵斐的眸光沉凝了下去,过了片刻,又听到赵斐说:“这事,她也知道。” 她…… 陈锦又一次听到赵斐在提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着今日赵斐心情不错,壮着胆子道:“爷说的是陆姑姑?” 赵斐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院子外头有响动,知道在赵谟来了,没再继续说话。 果然,片刻后赵谟就进门了。 瞧他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赵斐挥手让陈锦出去,缓缓问:“出什么事了?” “天意刚刚派人递了消息进来。” “没找到人?” 赵谟把头放得更低了,直接走到赵斐身边坐下,嘴巴嘟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斐问过一句,没有再追问,等着他缓过劲。 果然,隔了一会儿,赵谟才道:“天意派人去衙门查探了,京城记录入簿的总共有两人叫景兰,但没有一个是她。” “她既然有意不想让你们找到,这个名字自是假的。” 赵谟默然。 倒是赵斐有些不忍心了:“我倒是盼着你能把她找出来,好叫我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天仙。” “不是天仙,或许旁人见了,会说她远不及沐贵妃。不过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看的。”赵谟说着说着,长长叹了口气,“要不是有天意在,我都担心,那天遇到她,是不是我的幻觉。” “未必这般绝望,你一月不过出宫骑马一回,就能在大街上撞到她的轿子,想来你们是有些缘分的。何况还有岳天意。” “这跟天意有什么关系?” 赵斐淡笑:“你忘了岳天意这个名字的来历了吗?或许你在街上遇到她,是天意。虽然你想方设法也找不到她,指不定哪一日又遇见她了。” “真的吗?六哥,别人都说你说话毒,我瞧着你最会哄人,”赵斐眼睛一亮,像是瞬间注入了生气,可对上赵斐的脸庞,又泄了气,“其实我知道,我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了。” 老天爷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上一次遇见,他偏偏因为什么沐霜霜有所顾忌,他明明,明明可以死不要脸地硬将她留下。 只要先留下,什么名分什么安置,都可以从长计议。 有六哥在,必然能想出好的法子。 赵谟这般颓丧,赵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刚才那几句,已经是违心的在劝慰。 倒是赵谟呆了一会儿,自己又精神了起来,对赵斐道:“六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岳天意那里的人还不够你支派?” “不是求六哥帮我找人,我是……”赵谟抿唇,似有些羞涩,“想请六哥帮我画一幅画。” “画她?”赵斐问。 “六哥,你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赵谟顿时乐呵了起来,见赵斐望着自己,又不好意思起来,“行么?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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