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从六哥这里拿到的最好的东西。”赵谟终于又笑了,将画卷成一个轴,“很晚了,六哥快歇息吧。” 陈锦捧着水盆进来的时候,赵谟正出门,差点把他撞翻。 “九爷当心。” 赵谟咧嘴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轻轻一跃便过了门槛,一路蹦跳着出去了。 陈锦进屋放下铜盆,推了赵斐到榻边,将赵斐扶着坐下,脱靴脱袜,为他洗脚。 “水里放了什么?” “爷当真灵敏,”陈锦一边洗一边道,“盼夏想着爷今日出门许久,往水里加了柏子仁和灵芝,安神去疲的。” “蠢货。在里头在外头,哪里不是坐着,有什么分别?” 陈锦知道他向来敏感,本想闭嘴不谈,想了想,还是道:“蠢是蠢些,奴婢瞧着,她倒是用心为爷办事的。” 赵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九爷也真是,为着一个姑娘折腾爷这么久,”陈锦拿着一柄玉锤敲着赵斐的小腿,一面道,“爷不知道,方才在院里烧画稿的时候,盼夏特别疑惑地问我,爷和九爷为何那么着急地画陆姑姑的像吗?” 赵斐本来心不在焉的,听到陈锦这言语,忽地眸光一震。 “你说什么?” “我……”陈锦不知道哪里没有说对,想了想,照实道,“方才我把爷废弃的画稿拿出去烧,盼夏过来帮忙,烧着烧着就看到了一些画稿,就问我为什么两位主子要画陆姑姑的像。我听着真是好笑,爷明明画的是九爷的心上人,她怎么会说是在画陆姑姑。眼拙也不是这么个拙法。” 赵斐听着陈锦的话,愣了一会儿,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陆湘? 不,他画的当然不是陆湘。 他画的是赵谟在大街上偶遇的妙龄少女,颜若朝华,面如白玉。陆湘?她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宫女,蜡黄的面色,细密的皱纹…… 今日他的画稿十分粗略,只是依着赵谟的描述勾勒了一下五官。他心里想的是一个颜若朝华面如白玉的少女,当然不会有分毫的误解和遐想。 可是陈锦这么一说…… 若只论画中的五官轮廓,像,的确有点像。 那个盼夏在敬事房跟随陆湘多年,早已熟知她的相貌,是以可以忽略发髻,只看眉眼轮廓认为这是陆湘。 换做陈锦、赵斐还有赵谟,绝对不会将画上的妙龄少女景兰与敬事房的老宫女陆湘联系在一起。 老九在大街上撞倒的人会是陆湘吗? 不,这个想法太过荒谬,陆湘在宫里伺候帝后十几年了,陈锦进宫的时候她就在敬事房了,赵斐也见过年轻时的陆湘,她确确实实是个老宫女。 陆湘年轻时长什么样……赵斐没什么印象。 难道只是巧合,赵谟偶然间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长相肖似陆湘的少女? 不,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 那个少女必然跟陆湘有着什么关联,或许,是亲戚? 赵斐重新拿起了一张白纸,之前一直是赵谟说,他画,笔下人物并无精神,此刻心中有所参照,纯白的纸上很快便有一位佳人跃然纸上。 “的确……很美。”陈锦忍不住道,“这张要给九爷送去么?” 赵斐答非所问:“去悦宾楼查探的人递消息了吗?” “递了,还没来得及回禀。”陈锦道,“打探的消息跟九爷说的差不多,那姑娘的的确确是进了悦宾楼,也的的确确从悦宾楼消失了。见过她的人,都只见到她进去,没见到她出来。” 赵斐并不意外,镇国公府的人不是废物,他们探回来的消息必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见赵斐很在意这事,陈锦又道:“还有一桩事,与这姑娘没什么关联,不知道爷要不要听。” “说。” “这悦宾楼是宫里的产业。” “宫里的产业?母后新添的铺子?” 陈锦摇头:“不是娘娘的,是主子万岁爷的。” “父皇?还开客栈?” “是呀,这悦宾楼有些稀奇,店里的招牌说是延庆三年开的,这么算那可是高祖皇帝那时候就有了。这一代一代的都在天子手里呢!” 高祖皇帝是本朝第一位皇帝,赵家的老祖宗,征战南北打下了天下,只可惜晚年醉心长生之道,最后在丹药房里驾崩。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特意在京城开一家客栈。 “这事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爷,小的们往后该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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