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意外陆湘的回答。 在宫里这么多年,她哪里能不知道皇帝对陆湘的看重,虽然她不知道这份看重是因为什么,但凭着这份看重,宫里并没有人敢为难陆湘给她吃瘪。 陆湘要走,自然不是受了什么欺负,而是她自己的确想走。 也是,谁会乐意一辈子伺候人呢? “出宫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皇后问。 “奴婢在京城寻了一处宅子,等出了宫就住在那里,先住两年,以后或许去别的地方。” “老家还有什么亲眷么?” 陆湘摇头。 “你一个人在外独居也是不安生,往后若遇到什么难处,可去定国公府寻人帮忙,本宫会跟他们叮嘱一声。” “多谢皇后娘娘。” “这一向本宫都在忙着几个儿子的婚事,后宫的事也疏于过问,原想着哪日过来叫你好好说会儿话,没想到你竟要离宫了。”皇后说着,脸上竟显出了一些哀戚,“当真是说走就走,没给本宫留一点时间。” 陆湘虽得皇后器重,但并不至于感情如此深厚。 崔直见状,在旁边叹道:“娘娘这是又想起六爷了。算算日子,这会子六爷怕是还在船上。” 赵斐启程已经十日了,大龙船开得快,但沿途需要的补给甚多,停留也多,的确还到不了扬州。 陆湘想着他离开时落寞的模样,心里倒是为他高兴。 赵谟和皇后虽然都未去相送,但赵谟在城楼上远望,皇后在坤宁宫垂泪,都是念着他的。 “娘娘且宽心一些,扬州的水土比京城更养人,六爷去了扬州,定是比在京城更好的。” 崔直在旁附和:“正是如此呢!” 皇后听着他们的劝解,叹了口气:“他这一走,我倒是明白那些养女儿的人家了,养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就这么送到别处去,哪个能不哭呢?” 陆湘和崔直只得再劝。 皇后神伤了一会儿方才缓过来,道:“你说得对,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些许事情也要缓个许久。本宫只顾着哭,倒把正事忘了。崔直,把本宫给陆姑姑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崔直躬身退下,很快捧了个托盘过来,上头放着一个信封。 皇后拿起信封,递到陆湘手上,笑道:“你在宫里为本宫忠心办事,本宫原是想风光大赏的,后来本宫一想,你这出宫,最缺的就是银子,崔直备了金元,本宫看着不错,可想着这些金元都是带着大内印记的,你要拿出去使反而不如银票方便。” “多谢娘娘体恤。” “这些都是正通钱庄的银票,你素在宫里许是不知,这正通钱庄在许多地方都有票号,你走到哪里想兑银子都很便利。” 陆湘的确对宫外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她一向知道京中贵胄生活奢靡开支巨大,都各自暗地里做着生意补贴用度,也不知道这家正通钱庄跟皇后有什么牵扯。 “娘娘为奴婢想得这样周到,奴婢实在无以为报。” “这都是你以前为本宫办事,应得的,本宫还觉得给少了呢。” “娘娘哪里的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宫?” 陆湘想了想,“敬事房的事,玉漱已经做得很好了,跟她用不着多少时间交接,不过娘娘若是想再差别的姑姑过来,那还得花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