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今皇帝,的确是一个疑心重到极点的人,若不是他信不过影卫,这件差事完全不用把东厂和越王牵扯进来。 皇帝大费周章的封赵斐为越王,还赐下了江北大营的兵符,如此大费周章,就是希望越王能死死压住影卫和东厂。 当然,皇帝不是只怀疑影卫的忠心,在这件事上,他谁都信不过,包括赵斐。 但赵斐跟他们又都不同,他是皇帝的儿子,因此在三方之中,皇帝自然更偏向于赵斐。赵斐即便起了异心,也是皇帝的血脉,能保住赵氏江山。 难怪,他报回京城的那些传书,宫中没有任何回应。 皇帝绝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迁怒赵斐,相反,他催得越急,皇帝反倒会更疑心他。 李方眼见得竹影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笑道:“奴婢自然明白大人的一片忠心,咱们都是拿着命为万岁爷办事,有些事确实会有所疏忽。” 竹影恭敬向李方行了大礼,“竹影一介莽夫,承蒙李公公指点迷津,大恩不言谢。” 李方道:“大人客气了。王爷在万岁爷那边拿了王爵拿了兵权,若是惫懒,万岁爷那边绝不会轻饶。依奴婢愚见,王爷会说五日后出发,必然有所安排,只是不想告诉你我。” 竹影从前也只以为赵斐是一个病弱皇子,但这半个多月在扬州行宫相处下来,已然察觉赵斐的深不可测。 且不说心机手段,今日他派人跟着陆湘出去,都能叫赵斐察觉……赵斐手底下的那些侍卫,不说胜过影卫,至少是旗鼓相当。 “公公去门前稍后,我随后带弟兄过来,即刻出发。” 李方颔首,两人当即分头而行。 …… 春晖堂,陈锦捧着一卷信函匆匆进来。 赵斐本来已经躺下了,见状皱了皱眉:“舅舅的信?” “正是。舅老爷在信上说已经到了京城,问主子在扬州是否安好?依主子看,该怎么回信?” “不必回了,舅舅写信过来,已经是犯了父皇和母后的大忌,把信收下就好。” “那舅老爷?” “不回也是一种回信,舅舅会明白的。” 陈锦顿时一凛,低下了头。 “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么?” “已经找到了,正在往扬州来的路上,后日便能到。” 赵斐点了点头:“拟一封信,盖上兵符和我的私印,去江北大营调两百人前来,随我一同前往福地。” “主子真要点江北大营的人?” “不妥?” “奴婢只怕会走漏风声。” “无妨,调他们过来,只是为了善后。”赵斐说罢,又问,“竹影和李方出发了?” “李公公对着竹影大人一番劝说过后,顺当的离开了。” 赵斐听到此处,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 陈锦又道:“李公公还说,誓死效忠主子。” 誓死不誓死的,听过就罢了,眼下赵斐的确还缺李方这么一个人,李方愿意效命,自然是最好。 “熄灯。”赵斐说完,陈锦便灭了烛火退下。 赵斐躺在榻上,并未闭上眼睛。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照理说,已经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只是不知为何,夜深至子时,竟然仍然没有半分睡意。 许是平躺着不太舒服,赵斐翻了个身,仍是不太舒服,他往另一边翻身,依旧不太舒服。 赵斐长长的呼出口气。 这个时辰,也不知道陆湘睡着了没有。 第95章 陆湘早就睡熟了。 宽大的床榻,柔软的锦被,再不是船舱那狭小冰冷的木板,陆湘在榻上打了个滚儿,觉得实在太舒服了。加之晚膳用得多,躺下之后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出宫这么久,今晚是她睡得最安心的一回。 再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了。 陆湘伸个懒腰,慢条斯理地起身梳妆,打开殿门时,看见萧裕依旧守在院子门口。 “姑娘起了?这会儿传膳么?” “不用了,我出去吃。” “姑娘要出门?” “不行么?”陆湘惊讶道,“昨日王爷说我可以出门的。” 萧裕笑笑:“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想去哪儿?” 陆湘道:“好不容易来了扬州,自然要出去尝尝江南小点,从前在宫……在京城吃过藕粉圆子,当时就喜欢,一会儿找一家酒楼试试,看那会儿吃的是否地道。” 昨日那一顿淮扬菜陆湘吃得很满意,今日便起了出去觅食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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