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的眸心一拧:“你问过斐儿么?” 皇后摇头。 “你为何不问?”说到这里,定国公一直平稳的语气终于有所波动。 “他要说,自然会说。” “糊涂!”定国公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你跟斐儿的母子之情已经淡漠至此。如今斐儿深陷泥沼,纵容我想拉他,也力所不及。” “哥哥此话怎讲?” “回京之后,我连送了几封信去扬州,没有得到半分回音,斐儿那边,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不以为然地笑了下:“能出什么事?他如今是越王,住在自己的封地,手上还有江北大营的兵符,什么陷入泥沼,哥哥当真危言耸听。” 定国公深深看了一眼皇后,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坤宁宫。 …… 青柳巷。 “有姑姑的消息么?”盼夏坐在园子里,见秦延从外头回来,忙问道。 秦延走过来,摇了摇头。 “打听来打听去,所有人都只看着姑姑走进绸缎庄,没有人见她出来。” 盼夏垂眸,眼中亦有担忧流出,过了一会儿方道:“姑姑既留下那样的字条,想必她有所安排,也不想叫咱们找到她。” 说着话的时候,盼夏是望着秦延的。 对上她的眼睛,秦延有微微的失神。 那日陆湘凭空消失之后,秦延在京城里足足找了一整夜,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盼夏也一整夜没睡。 原来陆湘在盼夏的枕头下留了字条,说自己久未出宫,一直想要四处游玩,她不喜欢有人跟着,才想法子抽身离开,她叮嘱盼夏仔细养伤,或许有个三五月她就回来了。 得见这字条,秦延方才安心了些。 心中虽然焦急,可主子带着弟兄们南下是办的死差,秦延不敢轻易传书过去,况且,他也不知道主子如今落脚在何处,办死差,不可能在行宫里办。 好在有陆湘这字条在,应当不会出大事。 眼下,他只能留在京城,等着主子将来回来责罚。 “你还是担忧姑姑吗?”盼夏见秦延神色凝重,开口问道。 担忧,当然是担忧。 秦延跟了赵斐这么久,从来没见赵斐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正值多事之秋,主子出去办死差,把照顾陆湘的重任丢给自己,自己却把陆湘丢了。 想一想,秦延都觉得自己该死,若不是盼夏在这里,他恨不得扇耳光把自己扇死。 不过,因着陆湘失踪,盼夏跟他倒是打破了僵局,每日都会说上几句。 “你武功那么好,姑姑能在大街上把你甩掉,必然早就想出万全之策了,料想不会出大事的。” 秦延听着盼夏的劝慰,愧疚道:“我武功,其实没多好。” 盼夏只是一笑。 这是盼夏头一回对着秦延笑。 虽然他跟盼夏曾经亲密无间,可他记得很清楚,盼夏始终闭着眼睛,脸上尽是痛楚的表情,眼睛里包着泪,一动,她的眼泪就滑落下来。 他其实心疼得紧,想去替她抚泪,想停下来,可偏偏停不下来。 他们俩的每一个瞬间秦延都记忆犹新,几乎每一夜都会在脑中浮现。 只是每每回想起来,秦延都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明明她那么伤心痛苦,为什么自己还跟畜生一样觉得快活? 她不想理睬自己,不想嫁给自己,秦延都觉得理所应当。 然而今日,盼夏居然对着自己这个畜生笑了。 “盼夏……”秦延有些哽咽。 盼夏没想到秦延会突然蹲下来。原本她坐着,他站着,两人离得还有些距离。 他这一顿,两个人的脸不过咫尺。 “怎么了?”盼夏别过脸。 秦延见她避过去,脑中的热血又退却了下去。 “你的腿伤其实不是毫无办法。”秦延想了想,对盼夏说起了另一桩他一直想说的事。 盼夏立时转过脸:“真的吗?” 秦延点头:“之前我有个弟兄,也是腿了伤,大夫说他废了,只是他这人不信邪,不肯就这么躺一辈子。” “那他怎么做的?”盼夏急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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