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明安的脸上,这已经是第二巴掌了,过去的霍明安绝对不允许别人给他甩巴掌。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霍明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狼狈的如同一个小丑。 很快有护士赶了过来,“快点送抢救室。” 随愿心底的慌乱渐渐扩大,从今天早上睁开眼睛醒来时,她便全身都不安,她几乎想也没想就跑到了医院来,她总害怕父亲会出什么事。 可是她一来,便见到了霍明安,她下意识的认为他一定对父亲说了什么,让他气急攻心。 很快随父便被推倒了急救室,随愿全身突然瘫软在地上,霍明安想要接住她,却被她惊叫着推开,“你滚开。” “你别碰我,霍明安,我觉得你恶心。”她皱着眉头看他,眼睛里盈满了一圈泪水,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从眼眶里滑落。 她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呢?一定要让她恨他吗? 霍明安心底酸涩极了,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他想,如果她这样心底能够好受一点,那么就让她恨他吧,至少那不是完全的漠视。 上一次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医生便已经告诉他们早点做好心理准备了,随愿也知道,只是她不愿意去想,想到会觉得害怕不安,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对父亲有着深深的愧疚,她不曾尽过哪怕一点的孝心,从她出生开始,父亲便对她捧在手心里。 可是后来她遇见了一个男人,她不要他了,她自私自利,她不是一个好的女儿,更不是一个好的母亲。 随愿目光呆滞的看向急救室亮起的灯光,她全身都如同一张紧绷着的弓,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身体僵硬的坐着。 随愿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着奇迹能够降临。 过了一会,有护士拿着手术确认单要家属签字,随愿一只手都大颤,完全无法写字,她看着那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可是凑在一起,她却怎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护士小姐声音焦灼,“病人现在情况紧急,请家属快点做好决定。” 霍明安这时走了过来,对护士说:“我来签吧。” 最后还是霍明安在手术确认单的家属栏上签字了,他眉心紧蹙,签完字后,护士便拿着单子进去了。 霍明安一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心底乱糟糟的一片,他深知,如果今天随彦胜就这样死了,他大概会成为随愿眼底的杀人凶手。 因此在此时此刻,霍明安比任何人都想让他能够活下来,不然他永远都无法洗清了。 艰难而又焦灼的等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在等待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度秒如年。 随愿无助的抱着自己,全身蜷缩在了一起,如同婴儿在母体中所呈现的姿势,据说这个姿势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时才会做的姿势。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随愿满脸疲惫,她的视线凝固在某个点,阳光下,细小的尘埃在飞舞,她伸出手,光束落在她的手心里,她张开手想要握住,却什么都握不住。 就仿佛过去的自己所追求的那些,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东西,可是她却总是傻傻的不肯认输,最后造成了如今的场景。 当急救室的灯光暗了下来时,随愿双腿发软,她站起身来,却两腿打颤,这一刻害怕恐惧到了极点。 霍明安在身后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搀扶起来,随愿一言不发的再一次推开了他。 有医生从里面出来,看着外面等着的人,叹了一口气,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很多时候对于逝去的生病也感到无能为力。 医生冲着他们摇了摇头,“很抱歉,病人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呼吸停止,没有抢救过来。”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随愿双眼发黑,她抓着医生的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沙哑着嗓子,“你再说一遍?” 医生又跟她重复了一遍。 他说了什么?随愿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懂了,她看着医生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她却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双耳仿佛失聪,整个世界都喧嚣都离她而去了。 随愿双腿发软,身后的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