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给他们科普现代五六十年的医学知识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时间这么紧迫,“人有气则生,那我们假设这个疫病也有‘气’,这种病气隐藏在每个患病之人的身上,只要跟别人交流、接触,甚至触碰了病人触碰过的东西,就会沾染上病气,一开始病气微弱,逐渐发展壮大,人们才会察觉。可等到人们察觉的时候,这个这个病症已经发展到了末期,病人已经快死了。” 二人听此,这才明白,于是太子问:“你又是如何知道这许多的?消息来源可有把握?” “我自然是有把握的。殿下面前,我怎敢虚言?”苏霁拍着胸脯保证,道,“现在,一是要腾出足够的房舍来,将出了天花的、接触过出天花的人都隔离起来;二是,要将他们曾经接触过的衣物用具全都烧了;三是,闭市不出,严禁人员上街,由人挨家挨户去送粮食。” “这……反正也无别的办法了,若是姑娘笃定,我们不如试试?”赤水县丞迟疑了下,向太子请示,又道,“送粮食倒不算大事,只是如今疫病盛行,微臣县衙内的衙役恐是不够用。而如果临时召人来发放粮食,可没人愿意揽这差事,这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先去城内寻几个患过天花的,他们不会再染上病,稍用银钱利诱,便可让他们送粮。”太子沉吟道。 “可太子殿下,这人手还是不够,染了天花挺过来的,撑死了也就一二十人。”赤水县丞不无担忧,“这十几人够做什么?粮食可是要壮汉一缸一缸搬去才行。” “城中之所以无人敢应,是因为百姓恐惧、无序,而想建立秩序,必须从新树立威信。”太子幽幽地道,“只要撑过了第一天,之后自愿报名送粮的壮士只会越来越多。而第一天,本宫会随行,与衙役门一同去发放粮食,让赤水县的百姓知道,这疫病没甚么可怕。” 赤水县丞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太子,许久才颤颤巍巍地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可将玉体置于险境呢?不若让微臣代殿下……” “本宫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太子面上满是坚毅之色,郑重地对县丞道,“爱护每个臣民,是本宫作为太子的责任,若本宫遭遇不测,望县丞延续本宫的遗志,守护一方臣民。” 太子说了这许多煽情的话,赤水县丞已是目中通红,含着泪珠给太子殿下跪了下:“大成得如此贤名的太子,是百姓之福,微臣定会为太子祈祷。” 苏霁亦不由得感动,道:“我也去!” “你去作甚?”太子微微蹙眉,道,“你手不能挑,肩不能抗,还是先保护好自己,莫要给本宫添乱了。” “方才太子所言,第一日的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那我这样的去凑个数也行啊。”苏霁道,“何况,我其实是出过天花的,只不过身上没有留下疤痕罢了。” “原来姑娘竟出过花子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赤水县丞恭维道,对苏霁的方法不由得多了分笃定。 太子疑惑地瞧着苏霁,却不知她何时出过天花。 难道是那日? 太子不禁陷入了思索,却见苏霁说完这些,便回到了县丞安排的下榻之处。她今日走了一天的路,腿脚酸痛无比,收拾了自己包袱中的东西,便睡下了。 待到月下下沉,苏霁正好睡醒,精神上好多了,只是两双腿仍旧酸痛,她艰难地起身。 “召唤系统——”苏霁在心中默念,手中便恍然多了一打医用外科口罩。这还是她做实验时带的呢,对于飞沫的防护作用比普通布料好上许多。 她抽出了其中一个,走出了安排给自己的下榻之处,转而去木质阁楼的上层,敲了几下门。 “太子殿下,您睡了吗?”苏霁见木头屈曲产生的缝隙中隐隐摄出几分光亮来,便推测着太子并未睡下。 “你来做什么?”许久,里头才应了一声,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终于打开,里头太子半披着外衫,左手提着一盏灯,问。 “这是特制的口罩,对疫病的防护作用更好,你明天要去送粮,可要保重自己啊。”苏霁道。 太子本处理了一日疫病之事,接了这口罩,眉间才有了半分喜色,他用手细细摩挲了那医用外科口罩,道:“这材质,本宫倒是从未见过,好似纱,却比纱细密很多。” “这可是很珍贵的哟,多谢你那几日给我送吃的。”苏霁微微一笑,心里实在是舒畅——这笔账,她算是还清了。 欠着人家人情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太子轻轻捏着她的袖子,示意她进屋来。那木门又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沉沉地关闭了。 “不过,本宫有个事情,也就不瞒你了。”太子静默地走近苏霁,海棠色的薄唇微微轻启,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