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蒙骗傻子还差不多!”二管家当机立断道:“扒了他的衣裳验伤!” 据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范九称,他听到大公子呼救冲进房中之时,见那刺客倒地,床边又分别散落着匕首与短剑,故而推测大公子曾反击过对方。 仆役闻言脸色大变,挣脱了禁锢,爬坐起身就要逃走。 “抓住他!” 那仆役身手倒是不慢,飞快地冲出人群去,因有家丁眼疾手快关上了海棠居的大门,一众人上前将其围住,才未让人逃脱。 仆役被按倒在地,上衣被当众扒开,胸前裹着的伤布浸着血迹。拆去伤布,一道长而深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看便是被锋利的刀剑所伤,且伤口尚未结痂,显是新伤。 一个粗使下人,身上怎会有这样的伤口? 且他方才一听“验伤”二字便要逃走,已足显做贼心虚。 四下仆人们一时连议论都不敢,只暗暗交换着惊诧的眼神。 “你为何加害大公子!”二管家审问道。 此时,宋氏和纪氏皆从堂内走了出来。 那被逼问的仆役目光扫过宋氏,瑟瑟地道:“是二太太……” “你说什么?”柳氏露出惊异之色。 “是二太太吩咐的奴才,要奴才去取大公子性命!”仆人一副咬牙豁出去的语气,沙哑着声音喊道。 “刁奴,你莫要见死到临头便胡乱攀咬我家太太!”芳菊站出来骂道。 柳氏冷冷地看向那名仆役:“若是污蔑主家,你便是罪加一等——” “奴才没有!奴才可以对天发誓……”那仆役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道:“奴才还可以跟二太太院子里的赵姑姑当面对质!便是她找的奴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还请二弟妹让赵姑姑出来与其对质吧。”柳氏看向宋氏,眼中噙着冷笑。 宋氏与其对视着,片刻后才道:“赵姑姑如今不在家中。” 柳氏:“将人请回来便是。” “我命其出远门办事去了,眼下怕是赶不回来的。” “哦?那二弟妹的意思是,无从对质了?”柳氏语气转冷:“赵姑姑可是二弟妹的心腹,眼下忽然出远门,未免过于巧合了吧?” 院中的下人们皆暗暗向宋氏投去异样的目光。 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宋氏厌恨苗姨娘,大公子在府里的日子向来艰难。 二老爷忽然出事,二太太一时受不住,再加上多年来积压在心的怨怪,拿大公子来泄愤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说句难听的,大公子出了事,嫌疑最大的本就是二太太。 谁让二太太这些年来,在一位嫡母该有的大度之上,向来是连装也不屑去装的呢? 此时,忽然有一名婆子站了出来。 “奴婢也在前院做事,大公子出事前的清早,奴婢曾见过赵姑姑跟他在前院小竹林里说过话。” 说着,忽然转回头道:“春梅,当时咱们是一起的,你可瞧见了?” 一名丫鬟低着头对柳氏道:“是……奴婢也有些印象。” 宋氏心中冷笑。 好啊,这些人可真是一个赛一个有眼色,甚至无须收买,便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柳氏则是满眼震惊失望。 “二弟妹,你好狠的心……池儿生性温良,你即便心中再恨,又怎可趁着他父亲出事、无人相护之时,对他痛下杀手!” 一句话便将宋氏的罪责、甚至是动机与时机都全部定下了。 “现如今这张家竟全由你来做主了,空口白牙便能将一桩人命官司叩在我头上。”宋氏语气讽刺。 “事到如今二弟妹竟还在嘴硬。”柳氏神色愤慨,“可真凶已经招供,即便是闹到衙门去,二弟妹今日也难逃罪责!” “那便闹到衙门去!”宋氏毫不退让,声音响亮决然。 此时,海棠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身官服的张彦大步走了进来,语气沉沉地问道:“池儿的后事不去料理,你们在此胡言乱语些什么!” 听着这出场便已入戏的话,宋氏觉得今天似要将一辈子的冷笑都给用光了。 下人们纷纷行礼。 “老爷,杀害池儿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柳氏上前迎张彦,目光冰冷地看向宋氏:“谁成想竟是受了二弟妹的指使!” “这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池儿出事之时,我便料到是这毒妇所为了!”张彦怒极,阔步上前骂道:“你这妒妇,谁给你的胆子谋害我张家长子!今日,我便要你为池儿偿命!” 他气势冲冲,对着宋氏扬起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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