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紧紧地定在街对面的位置,那是一家酒楼,眼下食客来往,正是热闹的时候。 “去追。” 祝又樘对方才从暗处闪现而出的几名随从吩咐道。 张眉寿从他手中轻轻抽出了衣袖。 方才情势紧急,她不过刚站起身,就被他一把拉到了身后。 清羽已上前将那支羽箭取了下来,察觉到箭头没入窗框之深,他眼神不禁微变。 “公子,有字条。” 清羽取下其上字条,展开确认无异之后,方呈给祝又樘看。 其上只有简简单单四字而已,却让一旁的张眉寿心惊不已。 那四字是——苍芸有险。 王守仁凑过来,看清之后,亦瞪大了眼睛:“……这会是谁?” 他极聪明,先怀疑的不是其上内容真假,而是传信之人的身份。 对方既将信传到这里,便说明不仅知道他们、至少是张眉寿想要救苍芸,甚至就连行踪都看在眼里——细细想去,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张眉寿与祝又樘对视了一眼。 他们暴露了。 或是说,有人猜到了那些事情是他们所为。 可他们眼下不过只是稚童而已,且无立场可言,此番自认行事颇算周全,根本不足以引起外人疑心。 兴许——是此人知道了一些更加隐秘的事情,才会格外留意他们,或是将一些变故推至他们身上…… 张眉寿之所以有此猜测,皆因先前继晓相请之事。 继晓显然知道她的“来历”非比寻常,却并不确定她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件事情一直她心中一个揣测不透的心结。 “不会是大国师。”祝又樘首先排除道。 继晓起疑心是有可能,可眼下却未必还有精力去查证此事,即便有,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能查到他们身上。 退一万步说,继晓也绝不可能去向他一个太子设局,且是这等这种浅薄到一看即破的局。 张眉寿赞同地点头。 继晓若真疑心上了他们,全然没有必要还要这般浪费时间去兜圈子。 与其惊动他们,让他们有了防备,倒不如静等下去。 此时,几名侍卫已经无功而返。 他们并未能追上对方。 祝又樘抬手示意他们退下,一面轻声推测道:“……倒有可能是与大国师对立之人,或是与咱们目的一致。” 一个人不愿表明身份,通常只有那几种可能。 最通常的一种是——实际身份立场与所做之事违逆。 引着他们,许是为了借他们之手。 至于纯粹的好意,这个基本可以不必列入对方动机考虑范围之内。 张眉寿脑海中也已闪过许多可能。 可眼下,不是猜测的时候。 且没有证据,再怎么猜测,即便猜到对方身份,却也只是猜测,一时并无法证实。 “走,去大永昌寺。” 这句话是祝又樘说的。 像是替她说的。 张眉寿诧异一瞬,旋即点头。 祝又樘肯去,她与之同行,自然是再妥当不过的——即便真有什么陷阱,有他的身份压着,也不可能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几人离开了雅间。 守在外面的阿荔连忙迎上来,在看清自家姑娘脸上神色的一瞬间,心中顿时有了数。 她又派得上用场了! 主仆二人回到马车中。 “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办?”紧张之余,阿荔莫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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