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我知道了……”骆抚看着她,忽然喃喃着说道:“无论嫡庶,宋成明并无孙女,而其长女和离后便未有再嫁,倒是次女远嫁了京城……怪不得你说得一口京话。” 张眉寿听得哑然。 骆先生竟对宋家之事了解得这般清楚。 “你是宋成明的外孙女。” 骆抚看着她,语气笃定。 张眉寿唯有在心中叹口气,点了头。 “先生猜得不差。” 骆抚忽然复杂地笑了一声。 “怪不得方才见你便觉得有几分面善,原是这个缘故。”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顶。 近年来他为了头发着想,已不大愿意回顾往事了,一来二去地,竟连她的容貌都记得不甚清晰了。 可满身铜臭的宋成明竟会有这么灵气的外孙女?这根本不可能啊! 哦,气糊涂了,这跟宋成明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她的功劳才对。 张眉寿眼中闪过不解与思索。 “茯苓。” 片刻之后,骆抚开口说道:“将那臭钱还回去。” 仆人依言上前,虽不舍却也干脆地将荷包还给了阿荔。 阿荔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当真是故交,不好意思收钱了? 她固然希望是这样,可这凝滞的气氛和“臭钱”两个字,无疑推翻了她美好的想象。 果然,那仆人在交出荷包之后,就冲她伸出了手——是在向她讨要怀中的那幅白鹿图。 阿荔下意识地抱紧,姿态强硬地说道:“先前你家先生出题考我家姑娘,是我家姑娘赢了,方才得了这幅画——那些金叶子,是拿来买另外一幅的!” 既然谈不拢,那她就得尽力保全姑娘的利益。 一句话不高兴了,就要反悔,门儿都没有——若不然她家姑娘岂不是白画了,她的墨,岂不白磨了?还有给掌柜的那只金叶子,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了? 最重要的是,她家姑娘的马屁绝不能白拍! 姑娘这么努力,总不能一幅画都捞不到吧! 骆抚被这丫鬟气得不轻,偏一时又无言以对。 阿荔挺直了腰杆儿。 她才不怕这想一出是一出,言而无信的秃顶老头子呢,师傅就在暗下保护姑娘,且这里又是苏州府,可是宋家的地界! 且看谁能硬得过谁! 哼,可是他们先翻脸的! 眼看着这狗仗人势的丫鬟气势越来越强,偏生做主子的还不阻止,骆抚气得冷笑连连,站起身道:“我自己的画,我想拿回来便拿回来!” “先生,可它现如今已是我的了。” 张眉寿不为他的情绪所动,微微叹气道:“无论您与我外祖父之间有何过节,可今日之事,您不占理,我便不可能让步。” 呵呵,她小小年纪还老气横秋地无奈上了! 倒显得他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似得! 骆抚一时更气了。 而此时,发生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他忽觉脸上有些发痒,伸手一摸,却见手指间赫然有着一根头发—— 四下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骆抚手指抖了抖。 便知道不能动怒的! 见此一幕,阿荔极罕见地良心发现,小小地自责了一下。 “先生,您若当真有什么不痛快,只管去找我外祖父便是,人活在世,何必独自为难自己呢。” 仆人听得一愣。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不从中缓和,劝先生放下往事也就罢了,竟还唆使他家先生去找宋老爷子算账? 哪有这么当外孙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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