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贱婢蓄意报复吗!这贱婢方才之言,分明是见罪责难逃,刻意污蔑于我!” 程然多看了他一眼。 没有因为慌乱而否认一切,倒还不算太蠢。 所以说人蠢些不要紧,多读书没坏处,至少说起话来还算有条理。 于是道:“冷静些,继续说。是非黑白,本官自不会混淆了去——” 说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证据。 他的声音透着沉稳冷静,又刻意敛起了几分威慑,便叫慌乱中的于公子渐渐也寻回了一丝理智。 于公子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此时,一名带着小厮的少年走近,在一众围观百姓身后驻足,远远看向堂内。 第451章 苛待 待视线中瞧见了堂外女孩子的身影时,邓誉眉头一皱,眼中便浮现出嫌恶之色来。 他恰巧路过此处,因听闻了张家状告之事,便来看一看究竟。 没想到张眉寿竟然也在。 既是兄长出了事,便该守在家中才是。且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家,这般公然出入公堂,张家竟也只是一味放纵,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堂中,于公子正道:“……大人明鉴,我待张家公子,确有几分不满,可我天生胆小,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啊!如此想来,前晚间,未必不是这贱婢故意激我将张家公子约出来吃茶,欲伺机对张公子下手!” “因我未能将人约出来,便另生一计,在点心中下毒!” 他一副“全想通了”的恍然表情,遂怒不可遏地看向身边的阿喜。 “你这贱人,害人不提,竟还妄图栽赃于我!” 怪不得前晚她屡屡在他面前夸赞张家公子,还说想见张家公子一面,三两句调笑间,引得那澜鸢也跟着撺掇他。 他两杯酒下肚,便有些飘飘然了,心想着将张秋池约出来,让他出一出丑,也好让这些肤浅的女人们瞧瞧谁才是真正值得仰慕的人。 没能将人约出来,他当时的确有些不悦,可怎至于因此就要将人毒死? 他是纨绔不堪,可他家境还算优越,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也明白京城这块地方,容不得他过于撒野放肆,怎可能会做出这等冒险的蠢事来? 程然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再观那阿喜,较之先前,慌张之色更是愈发遮掩不住。 本就是寻常下人出身,又非什么训练有素的杀手人物,眼见罪行暴露,自是做不到冷静自若。 可便是此时,她仍拿极怨毒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于公子。 程然看在眼中,并不认为这单单只是因为污蔑对方不成的缘故。 “若她想加害之人是张家公子,那她事后为何又要对澜鸢下手?据本官命人取证,可知曲芳楼中众人,皆道澜鸢平日里待她不薄,视同姐妹。”他仍是向于公子问道。 按理来说,即便是假设,却也不该向于公子发问。 毕竟真正的害人动机,多半只有凶手与死者会知晓。 可程然猜测,这位于公子绝不会是平白被牵扯进来的—— 祝又樘在旁看着,眼中不乏欣赏之意。 程大人办案,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经程然此问,于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有些闪躲。 恰逢此时,两名官差并仵作一同返回了衙门。 仵作进了大堂内,向程然禀明了验尸结果。 “大人,经查验,死者乃是死于中毒,是因服食了过量的雪上一枝蒿——” 张峦脸色一变。 “大人,犬子亦是身中此毒。” 程然微一颔首。 但还是依着规矩,让仵作上前验看了那四块点心。 仵作验罢,便道:“大人,确是同一种毒药。” 阿喜低着头,死死攥着拳,浑身颤抖着。 程然却未有急着问其罪,而是再次看向于家公子。 “方才本官问的你话,你还未曾回答。” 他问的是,若凶手当真都是阿喜的话,那么她为何会在对张秋池下手之后,又害死了善待她的澜鸢。 “大人,害人的是她,您应当审问她才是,小人岂能猜得到这贱婢的心思……”于家公子脸色复杂。 听他张口闭口一句贱婢,阿喜渐渐咬紧了牙关。 “不是你跟本官说害人的是她吗?你拿不出证据来,本官怎么知道害人的究竟是你还是她?”程然一脸理所当然。 于家公子愕然了片刻。 还有这种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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