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清锦说着:“多是为两比,每比胜出者,座上可得一壶桃花酒。一是诗词书画茶,每次倒不同。其二便是投壶——到时也可下注助兴。” “总而言之,同其他诗会上的规矩也无太大出入……” 张眉寿和张眉箐听得点头。 此时,与邻桌相隔着的屏风被叩了两下,紧接着便是宋福琪的声音传来:“我倒也想尝尝那桃花酒,可人家不肯卖。既如此,待会儿投壶我去赢一壶来,咱们分着吃。” 反正诗词书画什么的,是不指望了。 张眉寿听得想笑。 二表哥的投壶本领,她是见识过的,虽不算次,可她记得大约在两年前,已不是鹤龄延龄的对手了。 阿荔此时便悄声笑着说道:“那今日这酒一准儿是吃不上了……” 她家姑娘倒是投得极好,只是姑娘向来不爱与人前出风头,凡事只当个喜好来取悦自己罢了。 再有就是,姑娘曾说过——这般样貌已是不失为有些过分了,若再没完没了地显露其它,那当真是太为难旁的小娘子了。 阿荔思及此处,不禁又想,若是太子殿下在,今日倒是不用发愁了。 但如今,太子殿下已是不常出宫了,想见一面都是难事——那别院,虽说姑娘随时可去,可太子殿下不在,姑娘不过也是看一看那位夏神医,和老于罢了。 可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啊…… 阿荔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我不过是个插科打诨凑热闹的,处处不济,怕是只有闻一闻酒香的份儿了。”刘清锦在一旁笑着说道:“若是有书画比试,张妹妹倒可以试试,想来赢上一坛也不是难事。” 张眉寿笑着没说话,只下意识地往屏风隔开的邻座上看了一眼。 方才不提这桃花酒还好,这般一提,倒是叫她记起了一些前世旧事—— 前世似乎有几年,伯安哥同阿鹿常爱混迹一些诗会、投壶局,若非遇到强敌,回回总能满载而归。今日赢了酒,明日得了好画,便悄悄同她显摆,或干脆使人送来给她。 那时她在张家处境尴尬,日子里少有的光亮和笑声便是几位好友给的。 诗会开始后,四下便安静下来。 刘清锦悄悄叹了口气:“今日竟是对对子……” 上联为——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四下渐渐有声音响起,有几人开口相对,或得几句寥寥赞声,或逗得哄堂大笑。 “员外扫园外,园外净,员外静。” 约是有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一名身穿藏青长衫的儒生出言所对,得了几名先生点头认可。 而此时,忽有一道少年人轻松闲适的声音响起。 “和尚立河上,河上崩,和尚奔——” 四下静了静,而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称赞声。 刘清锦讶然地往邻桌瞧了一眼:“王家公子的倒是更对仗些……” 王家公子虽幼时有神童之名,可到底不常显于人前,此时乍然一听,不禁觉得惊艳。 那名儒生站起身,朝着王守仁的方向抬手,语气爽快地道:“这位少年公子所对更胜一筹,在下甘拜下风。” 王守仁也起身还礼,笑着道:“承前辈相让。” 四下谈笑声响起,楼下几名先生稍议片刻,亦是颔首。 待一炷香燃尽,再无更出彩的,一坛桃花酒便被送到了王守仁桌上。 “先别开,等再赢一坛,凑个双数儿!”宋福琪丢下一句话,便带着小厮下了楼。 楼中已设下了双耳铜壶。 只是刚开局没多会儿,宋福琪便灰溜溜地折返了回来。 “京城倒是真是块儿卧虎藏龙之地呢……”他回到座位上,吃了口茶,掩饰尴尬。 张眉箐隐约听着,低头掩嘴笑了笑。 “伯安,你随我去试试。” 苍鹿站起了身来。 他所谓的凑热闹,本就是冲着这桃花酒来的——没法子,前些日子张伯父提了一嘴,他家父亲就记心上了,是以这些天每日督促着他练投壶,就是为了今日这坛酒。 说到父亲如今对张伯父的讨好程度,也真是要命了。 竟连他这个目不能视的孩子都用上了。 苍鹿被好友陪着下了楼去,先取了黑布条系在了眼睛上。 见得这架势,一旁几人愣了愣。 “怎么,这竟是上来便要盲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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