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了。” 她知道母亲的心思,也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这种试探,正因是过分在意她,且同时偏偏又过分在意她的心意的表现。 若不然,又何须这般瞻前顾后地谨慎试探。 女孩子心底发软,忽然侧过身去,贴进了母亲怀里。 多活了一世,她有时反倒越发像个孩子了。 这动作有些突然,让脑子里思绪纷杂的宋氏一时不禁有些怔然。 恰是此时,怀里的女儿轻声说道:“母亲,谢谢您和父亲待我这般好。” “怎么突然说这个?” 宋氏莫名觉得这感觉怪怪地,偏偏一时又说不出怪在那里。 这种怪异感,直叫宋氏一时无暇再去过问其它。 直到带着芳菊离开了愉院,回了海棠居内,眼见着丈夫迎了上来,宋氏脑子里灵光一现,忽而才茅塞顿开—— 她想起来了……! 女儿方才忽然抱住她,同她说什么谢谢父母亲待她那般好的话……简直像极了寻常女儿家出嫁前的模样啊! 天呐…… 她就说怎么叫人格外不安! 眼见妻子脸色突然大变,张峦忙上前扶过她一只胳膊,“怎么了这是?” 宋氏被扶着进了内间,神色仍有几分浑噩。 迎着丈夫困惑着急的眼神,宋氏以过来人的角度揣测着道:“这回怕是要出事了……” 隐隐意识到什么的张峦眉心一阵剧跳。 眼见妻子就要开口,他甚至可耻地生出了一种想要逃避不听,捂住耳朵转身逃跑,就此消失在夜色中的冲动。 可他不能。 妻子眼见着已经濒临崩溃了,他说什么都得撑住。 “可是蓁蓁她说什么了?” 于是,夫妻二人就女儿那句感谢父母亲的话,心惊胆战地琢磨分析了整整一夜。 …… 两日后,张眉寿去了苍家,探望苍芸。 苍芸以帕掩口,咳了两声,笑了笑,说道:“我这身子近两年来已是好上许多了,这两日是不小心着了寒气,不过是寻常风寒而已,哪里值得张妹妹特地来看。” 又道:“说起来,多亏了张妹妹给的方子。” 张眉寿便笑着说道:“芸姐姐客气了——只是如今屋子里烧着地龙,进出还须及时添衣减衣,冷着捂住都是容易病下的。” 苍芸点头:“正该如此。” 说着又咳了一阵,待缓过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我这风寒倒是还没见轻,也不便久留张妹妹了——昨日里祖母来看过我,不过是同我多呆了会儿,今日便也跟着不大爽利了,父亲方才才使人去请了郎中。” 言语间是恐将病气儿再过给了张眉寿。 张眉寿却是听得心底微绷。 “老太太也病下了?”她关切地问。 第665章 “病症” 苍芸点了点头,细声说道:“虽只是风寒之症,但如今这时节,张妹妹还是当心些为好。” 话说至此,张眉寿也不好再久留。 “那芸姐姐好生养着,待过两日我再来看芸姐姐。” 苍芸笑着道“好”,见张眉寿起了身,又坚持着亲自将人送至外间,才换了丫鬟往外送。 接下来数日,张眉寿一直在留意着苍家老太太的病情。 待到第三日,从苍鹿口中得知还未见好,便将此事透露给了自家祖母。 次日一早,张老太太上门探望时,张眉寿一同跟了去。 苍家老太太的露华堂内,外堂之中,几位老太太正说着话。 前来探望的,除了张老太太之外,还有元家老太太。 元家老太太未出阁前,与苍老太太便有些往来,如今同在小时雍坊内,这份往来虽称不上多么密切,但也不曾断过。 随同元老太太一同前来的,还有元家三姑娘元棠。 她与张眉寿相邻坐在下首,听着长辈们寒暄说话,低着头不曾插言,只偶尔悄悄看张眉寿一眼。 张眉寿察觉到她的目光,并未有看回去。 许是因为经了之前之事,元家近年来颇有些时运不济,元棠也几乎不怎么在人前露面,且眼瞧着愈发像个鹌鹑一般、 可一想到她上一世嫁与徐永宁之后,对婉兮的针对磋磨,张眉寿心中便无半分好印象。 虽然说婉兮生性张扬了些,在旁人看来很有些目中无人,元棠作为曾经也不被婉兮看进眼里的家世寻常的姑娘家,一朝嫁入定国公府,没能压住那上不了台面的情绪,故而存了几分报复践踏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