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麻痹了,可他的思想依旧清明。 大约是桃朔白的不动太过特殊,男子看他一眼,又看了他牵的马,赞了一句:“好马。”复而又走。 桃朔白说道:“这是连云寨大寨主戚少商所赠的马,上过战场的马,自然是好马。” 那人又停住:“九现神龙戚少商?” “正是他。”桃朔白已经猜到这人身份,所以才故意说出戚少商。 青袍男子笑笑,摇了摇头,问道:“能得到戚大寨主赠马,不知阁下是何人?” 这等思维应对,哪里是喝醉了?果然是有心求醉罢了。 “和你一样,虽自觉与凡俗人等不同,但终究籍籍无名,淹没于众生。” “你认识我?”对方的眼睛亮了亮,一种自信与执着的光彩散发出来,身姿挺直,面容俊美,哪怕依旧浑身酒气,却再无人会误认他是醉鬼。 “我知道你写了一本书叫《七略》。” “你读过?” “不曾。听人提起过,说是写书人颇有才华,可惜巷子太深,外人难闻酒香,这等良才却难寻伯乐。只是我有个疑问,今日见了正主,正好一问。” “请说。”有人正式自己的才华,顾惜朝一扫漫不经心。 “你写出一本排兵布阵打仗的兵书,难道是想做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顾惜朝很快便领会其中的意思,答道:“不,我只是不希望才华埋没,想得到一个可以施展才华的地方。我文武皆可,既能做大将,也能做文臣,只苦于没有门路,我这样的人……想要寻一晋升之路,何其艰难。” 顾惜朝从不掩饰他的野心,就像不掩藏他的才华,他觉得自己是千里马,总会有伯乐赏识,而他的回报,定不会让伯乐失望。到底是他太过天真,看过他书的人,都嘲笑他口气狂妄,说他的书一文不值。从开始他会跟人据理力争,到现在缄默不言,他也曾去寻朝中大臣自荐,可是…… 但这个时候的他,依旧存有天真,否则也不会站在大街上跟个陌生人论起鸿鹄之志。 桃朔白问道:“我初来京城,能否借你的地方暂住两日?” “请。”顾惜朝当然不信对方寻不到住处,但他觉得,或许此人是他等待已久的伯乐。 顾惜朝本是妓、女之子,出身十分卑贱,偏他聪慧,文韬武略样样出色。他一心想出人头地,后来参加科举,中了探花,本该意气风发,可惜被人告发,因身份之故,探花被除。 顾惜朝住的地方在偏僻的巷子里,陈旧简陋的小院儿,区区两三间房屋,但是收拾的很整齐。 桃朔白将马拴在院子里,问道:“最近京城里可有什么热闹?” “热闹?”顾惜朝想了想:“听说过几天蘅芜院要办一场赏花会,到时候只怕京城权贵大半都会去捧场,算得上一件热闹事了。” “哦?蘅芜院是什么地方?”桃朔白一听就是别有内情。 顾惜朝讽笑:“蘅芜院是家青楼,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因为他们家有个能歌善舞、姿韵绝妙的女儿李师师。所谓的赏花会不过是个名头,这是李师师以花会友。这女人倒是有才情,也喜欢和有才华的男子交往,当然,想要进他们家的门,仅仅有才还不够,必须还得有财!” 名妓李师师? 桃朔白了然,说道:“既如此,你与我同去。” 顾惜朝不解,笑道:“若是桃兄想去一观师师风采,只管自去便是,你若去了,必被引为上宾。” “我却更想见识你的诗才。”桃朔白说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顾惜朝哪怕为人处世上尚且天真,却不是没心计,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桃朔白当然对什么李师师不感兴趣,顾惜朝的才华他也不感兴趣,之所以要去,不过是为扬名。他不知道君实的身份,可经历了上个小世界,他怀疑君实对他是有记忆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姜太公,静等人来寻。 三天后,两人来到蘅芜院。 蘅芜院门前车水马龙,不是文人才子便是当朝权贵,这等声势,在别的青楼女子身上简直不敢想,偏偏李师师有这份能耐。纵然李师师容貌不俗、气质雅韵、才情出众,但若无特殊原因,哪里能引来这么多的权贵登门。 顾惜朝见了此情此景,心中悲愤又失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