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开设钱庄,花家当代家主花如令为人豪义, 在江湖中有许多朋友。 花家共有七子,个个都很出色, 最难得的是这般大的家业,这么多的儿子,彼此却很和睦,不得不赞一声花家的教养。在花家,要说上下主仆人等最喜欢的人,非七子花满楼莫属。 花满楼自幼失明, 家人加倍怜惜疼爱,他也没辜负家人的付出, 非但没有颓丧厌世, 或成为纨绔公子,反而温和如玉,宽容博大,心中充满光明, 满是花香馥郁。 花家对外称七子是生病失明,实则并非如此。 自当年意外之后,花如令深恐儿子再受到伤害,于是教习花满楼习武。花满楼天赋出众, 又肯下苦功,现如今一手流云飞袖炉火纯青,闻声辨位的本事更是无出其右。 在成年之后,花满楼从家里搬了出去,住在临街的一座小楼。 他虽然遗憾无法亲眼看见世界,但并不为此自怨自艾,他也不想一直由家人庇护照料,而是想自食其力。他觉得,或许自己不能为家人做什么,但却可以为自己做些事,一个人活在世上,总该有价值,他就算失明,却有自理能力,他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好好儿感受这个世界。 眼看着临近中秋,花家派车来接。 花满楼将小楼委托给街对面的丁小财代为照料。 花满楼是个热爱生命的人,所以喜欢养花草,每日亲自照料,坐在小楼上听着街上行人来去,或抚琴一曲,或招待过客饮一盏清茶,或说一说故事见闻,甚至是手谈一局。 他的小楼是常年开放的,只要来人便是客。 这条街总是很热闹,绸缎庄、酒肆、饭铺、香粉胭脂、银楼、杂货店等,应有尽有,而在小楼对面是家特殊的铺子:入土为安。 店老板是个秀气苍白的年轻人,总穿着泛旧的白布长衫,乍看像个病弱穷酸的书生。他这店里摆满了元宝蜡烛各种纸扎,后院儿还摆着几口棺材,似乎像个纸扎铺,又像棺材铺,或者还兼职义庄的工作,但实际上,这家铺子的主营项目足以令人瞠目结舌,大呼晦气。 人死了怎么办?当然是入土为安。 有家人朋友的好办,身后事有人操持,可若是孤家寡人呢?这家铺子能解决!他们提前预收费,等人死了,他们负责为其收敛入葬,甚至还包头三年上坟。 世人对死恐惧,提死更忌讳,这种提前为死亡买单的业务很遭抵制,可铺子生意依旧不错。这里的客户大部分都是江湖人,江湖总是在打打杀杀,经常死人,死在大街上还有官府收尸,如果死在荒郊野岭,暴尸荒野或被野兽分食都难免,想想未免太凄凉。 来这里的江湖人交付金钱,定下契约,说明近期要去哪里,若出了意外,铺子会去收敛入葬,若安然无恙,在时效期内回到铺子,可退九成钱款。 这家铺子的老板叫丁小财,和他的形象很不符,但与他的性格却极其符合。 丁小财的腰间总挂着一只小巧的铁算盘,平时一双眼睛死气沉沉,走路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倒地不起,可当有生意上门,他就像枯木逢春,整个人活了过来,摸出算盘打的噼啪作响,眼睛也锃锃发亮。 花满楼认识丁小财三年了,关系还算可以,尽管丁小财身上有很重的死气,但花满楼依旧觉得这人有趣,也不讨厌。 “丁老板,这是送你的月饼,中秋快乐。”花满楼请对方照看小楼,当然要有诚意,不仅亲自登门,还顺带将中秋节礼送来。 东西不算贵重,两盒月饼。 “多谢花公子。”丁小财坦然的收了月饼,接了小楼钥匙。 丁小财全程面无表情,又配着一张苍白的脸,瘦弱的身板儿,看得来接花满楼的小厮抖了两下,悄悄往铺子门外挪了挪。 丁小财早见怪不惊,眼光都没给半个,似乎迟疑了一下,突然问道:“花公子近来家中可好?” 花满楼愣了一下,虽觉得他问的突兀,倒也好脾气的笑笑:“我虽有些日子没回家,但家里都好。” “那花公子慢走。”喉间那句话滚了滚,还是咽了回去。 他是知道大通钱庄的案子,估摸着也该开始了,但平白无故的说出来,岂不是嫌死得慢呢?他钱还赚够呢,更没活够,反正花满楼一直活着,不说也没什么关系。 唉,丁小财是个穿越者,一个苦逼的穿越者。 以为他愿意给人收尸吗?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果然,花满楼回到桃花堡,从其父口中得知大通钱庄出了问题。 钱庄是花家跟朝廷合作的,利益相关,可现在市面上出现了造假的大通宝钞。这些宝钞制作的相当真实,若非钱庄在查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