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处置下来的晚些。 王宝钏得到消息已是第二天,有人来宣旨,说是朝廷感念王宝钏库守寒窑十八年的忠贞,且与薛平贵刚刚团聚,特网开一面,准其与薛平贵和离,那么此事便与她不相干。 王宝钏先是一愣,随之反应过来,哪里是朝廷顾念什么忠贞之名,定是有人为她求情。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敢为她求情?只有父亲。也不知父亲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可尽管如此能逃出一线生机,却不是她的打算。 早在写信给魏虎的时候,她就料到这样的结局,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只要能让王家躲开前世的惨祸。 王宝钏跪地磕头,感谢皇恩浩荡,却神色坚毅的说道:“朝廷与圣上怜悯罪妇,罪妇感激涕零,只是罪妇不敢接受。薛平贵不思天恩,竟生出不臣之心,罪妇羞愧万分,只是薛平贵乃是我夫,如今他逃了,府里还有幼女幼子,我乃嫡母,我若一走了之,谁来照看他们?罪妇不敢为夫辩解求情,只恳请圣上准许罪妇落发出家,为夫赎罪,为圣上与朝廷祈福。” 传旨官一愣,认真打量了王宝钏,见她神色清明,并非做戏,既觉得她傻,又感慨薛平贵娶了个好妻。 事情回禀了皇帝,皇帝也极为感慨,便道:“准王氏带发修行。” 朝中经过几天商议争论,最终将代战与惠娘押在城中监牢,而将王宝钏与薛喆安置在城郊的宝莲寺。 王宝钏之所以执意不和离,并非对薛平贵余情未了,也不全是为薛喆,而是如今薛平贵潜逃,早晚要回来劫走薛喆代战,她的仇尚且未报,怎甘心离去。薛喆能与她安排在一处,也是因薛喆的情况人尽皆知,朝廷似试图强行将薛喆带走,可薛喆哭闹挣扎,险些休克。朝廷留着薛喆是为引来薛平贵,甚至是李克,哪敢让他死了,最后只得又交给她。 相较于代战与惠娘母女,谁都觉得薛平贵会更看重唯一的儿子,而将他们安排在宝莲寺自然是别有用心。看似平静祥和的庙宇,暗中埋伏了不少官兵,魏虎领兵,就为抓住薛平贵。 薛平贵怎会不知朝廷早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他钻,但他却非钻不可。 如今他一朝沦为谋逆逃犯,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清楚的知道长安再也回不去,他唯有去投奔雁北李克。要去见李克,自然得带上代战,况薛喆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哪能留在长安为质。 薛平贵到底沉得住气,知道时机不好,便一直潜藏起来不曾轻举妄动。 此时王宝钏却在庙中见到了父母。 王老夫人见了她一身缁衣,净脸挽着发髻,房中更是素净非常,不免泪如雨下:“你这孩子,这可是要剜我的心啊!你父亲为了你求了情,你为何不和离?那薛平贵到底有什么好?你吃了十八年的苦还没吃够?现今他可是犯了谋逆大罪了,你何苦跟着她受苦啊!” 宝钏眼睛一涩,忙忍住眼泪劝母亲。 王允先时不肯与她说话,这会儿见她一言不发,顿时又心疼又恼怒:“你自小脾气倔强,惯有主意,只是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你可知道……” “父亲。”宝钏向着王允跪了下去,虽然跟前除了他们三人并无外人,但隔墙有耳,宝钏不敢讲的太明:“父亲原谅女儿吧,都是女儿不孝,累得父母跟着操心。如今不肯与他和离,并非顾念夫妻之情,而是女儿另有打算。” “你,唉。”王允叹了口气,鬓发的白发似乎越发多了。 宝钏看得心酸又内疚,跪行到他跟前,佯作趴在其腿上痛苦,实则悄悄与他说道:“父亲听女儿一句话,赶紧辞官吧,这长安留不得了。” 王允心头一紧:“你知道什么?” 其实王允近来也常常心惊,魏虎的事总觉得要遭,那时他们王家…… “父亲,原本是薛平贵与代战要通过魏虎来害王家,但魏虎发觉了,先发制人,才有今日之事。”王宝钏略微撒了谎,又说:“皇上只怕熬不了几日,一旦皇帝驾崩,那些人就要闹翻了。我到底是薛平贵正妻,与雁北行营节度使拐着弯子沾点干系,父亲在朝中多年,岂能没个政敌?又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有人伪造了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