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明显是上心了。 几个亲随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大胡子他们去酒楼喝酒,听说码头那边在装运货物,好像是黎家的,要走水路回西陵了。” 这二人还真桥归桥,路归路了? 砚台薅了一把头发,道:“不成,这事得让将军知道。” 只不过一路上,砚台都没能找着机会跟叶建南说这事。 回了叶家,叶建南先去叶老太君院子里给她请安。 一年不见,叶老太君似乎更苍老了些,一双眼较从前倒像是清明了不少。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叶建南立了战功,叶卿又生下太子,老太君心里高兴,气色也不错,还留叶建南说了会子话。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婆子如今算是信了这句老话。你们如今都长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老婆子也不想嘴碎讨人嫌。听你母亲说,你再过两月就得去驻守雁门关,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多加小心。”叶老太君叮嘱道。 叶建南给她磕了个头:“谢祖母教诲,孙儿省得。” 叶老太君叹了口气:“你莫烦你母亲,她性子是糊涂,可做这些都是为你好。换做从前,祖母自然也盼着你成家立业,早些生个孙子给我抱。如今……唉,一切都随缘罢。” “孙儿不肖,叫祖母担心了。”叶建南垂着头道。 叶老太君蹒跚着脚步上前扶起他:“你比你父亲出息,你祖父在九泉之下,也是知足的。以后叶家的大梁,就全落在你一人身上了,南哥儿,你得把它好好的扛起来。” “祖母……”叶建南喉间有些发哽,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去松鹤楼看看你父亲吧,虽说是有汤药吊着,可他这辈子,约莫也就这样了。”提起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叶老太君心中也是百味陈杂,她唤了自己身边的伺候的陈妈妈送叶建南出去。 陈妈妈把叶建南外院门口,抹了一把眼泪花道:“少爷,老太君近日身体欠佳,说句不好听的,她……她老人家还能再等几年?您也老大不小了,早些娶亲,让老太君抱抱嫡孙吧!” 见叶建南不答,她又道:“从前是寻不着合适的亲家,可如今,这大半个京城的贵女都任您挑,您迟迟不肯成亲,到底是在拧什么?” 叶建南只道:“我自有分寸。” 他如今的气势比以往更足,一句话落下,哪怕陈妈妈还有满腹的话,也再不敢开口。她身为下人,因在老太君身边伺候多年,才得了这份敬重,但那些话已经是以下犯上。 他道:“下去吧。” 陈妈妈没再多言,屈膝退下。 叶建迈着散漫的步子走进松鹤楼的时候,就发现楼里一个下人也没有,估摸是知道这边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又偷懒去了。 他上了楼,发现叶尚书正躺在地上,地上是打碎了的茶壶和一地水渍。 他瘦骨嶙峋,嘴唇干得发白,也顾不得脏不脏,直接伸出舌头舔地上的水渍解渴。 发现有人进来的时候,叶尚书就抬头往大门这边看了一眼,看到叶建南的时候,明显瞳孔一颤。 他似乎觉得难堪,把头扭做一边,只余一个头发灰白的后脑勺对着叶建南。 他中风后,苍老得格外厉害,不到一年,以前难得见到一根白发的头顶,也已经花白了。 叶建南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才上前把叶尚书抱回了床上。 “砚台。”他沉唤一声。 “将军有何吩咐?”守在外边的砚台拱手问。 这是他们在军中的礼仪,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有些改不过来。 叶建南道:“烧一壶茶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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