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茄子似的,恹恹趴在窝里。 谢建中穿着个大裤衩蹲在狗窝边观察良久,问自家亲哥:“哥,咱们家大黄几岁了?” “十一二岁了吧。”谢建军说,“我记得是咱姐刚上学那年跟人要的。当时咱姐一走你就嚎,哭得满脑门儿汗,咱奶没办法,跟人去要了个狗崽子陪你玩儿。” “那都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能不能别提?” 谢建中不满地瞪他一眼,又回头忧心忡忡看大黄,“十一二岁,大黄也是条老狗了。哥,你说他这两天饭也不爱吃,弯也不爱溜,是不是岁数太大,快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大黄就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自己到底行不行。 它原本正趴着,突然一个高窜了出去,可惜没把握好距离,被绷直的狗链子又拽了回来。 但他锲而不舍呀,愣是一面死命扯动着狗链子一面疯狂咆哮,活像家里来了贼。 “这是咋了?”双胞胎都被它这样吓了一跳,忙转头朝院门口看去。 谢苗上身白色半袖衬衣,下身背带短裤,提着个包走了进来,边走还边笑着说话,“我就知道,你一来,大黄肯定得咬你。你说你哪儿惹着它了,它记仇到现在?” “姐你回来了?” 两兄弟眼睛同时一亮,谢建中还十分狗腿地上来帮她拿包,“我来。” 谢苗随手递给他,见大黄还在嗷嗷嗷狂吠,过去摸了摸它的狗头,“行了,你嗓子不哑啊?” 大黄表示它不哑,它还能再叫五百年。 顾涵江却没第一时间进来,而是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个大纸箱。 谢建中见了忍不住好奇,“姐,你们这是带了啥回来?” “我买了个彩电。”谢苗说着,笑望向谢建军,“你去帮涵江抬一下。” “好。”谢建军点点头出去了。 谢建中也想去帮忙搬,可手里还拎着谢苗的包,只能在边上干看着,“彩电?彩电是啥?” “就是彩色电视机。” 顾涵江一进来,大黄又进入狂战模式,还不停冲他呲牙,凶相毕露,谢苗只能拽着它的链子,“我说大黄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他来也没见你这么凶?打鸡血了?” “打什么鸡血?它这两天打蔫儿,我都以为它老了,要不行了。”谢建中撇嘴。 “真的?”谢苗不信,“那它这会儿怎么这么龙马精神?” “我咋知道。” 几人把大纸箱搬进王贵芝那屋,收拾出一块地方,拆开包装将彩电拿了出来。 “这么大?”谢建中立马咋呼起来。 谢建军也问:“这得多少寸?” “二十一。” 谢苗说着,在屋内扫了一圈,“放窗边吧,坐在炕上看方便,线也不用扯那么长。” 顾涵江“嗯”了一声,出去拿了天线,直接安起来。 王贵芝和人说着话从外面进来,就见顾涵江站在凳子上摆弄天线,谢苗立在一边。 她一愣,“苗苗回来了?” 谢苗闻言转回头,“奶,赵奶奶。” 赵老太太哎了一声,抬头望着顾涵江,“你们这是干嘛呢?安天线?” “嗯。”谢苗点头。 赵老太太立马乐开了花,“你们家也买电视了啊?我就说你们家早该买了。” “那不是孩子高中还没念完,怕他们分心吗?”王贵芝笑。 屋里的谢建中听见几人说话,忙探出头,“不是黑白电视,是彩色的,带色的!”满脸嘚瑟。 “彩色的?” 这年头谁家有台黑白电视机,来看电视的人都能从屋里排到屋外,赵老太太哪见过彩电,说着就要进屋瞅瞅。 正好这时候顾涵江弄好天线,电视里面已经有了人影。她一瞧,还真带色,脚顿时挪不动了。 等谢卫国、谢卫民和程立春从地里回来,王贵芝那屋已经坐满了来看电视的人,十分热闹。 谢卫民也瞧了好几眼,正想问问是谁买的,顾涵江叫住了他,“爹。” 他当时就愣了,“你叫我啥?” “爹。”男生牵起谢苗的手,“我这次过来,打算和苗苗把证领了。” 一声爹,一句把证领了,当时就将谢卫民震在那儿。 谢卫民此刻的心情简直跟外面的大黄一样一样的,恨不得马上咬死面前这可恶的小子。 他努力压着火气,想借口家里人多,把这话岔过去。 顾涵江却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和苗苗从小定亲,到现在已经十六年。我想陪她走八十六年、九十六年,甚至更久。爹,我们年龄够了,你就把她交给我吧。” 电视声伴随着说话声,从敞开的窗户飘出来,站在檐下的谢苗却只能听到男生坚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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