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望了她几眼,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在心底,才低声道:“那我走了。” “快走吧。”她眼神飘来飘去,一副很担心有人闯进来,他被发现的样子,急急赶他。 庄和睿见她这样,忍不住就想逗她:“她们被我点了穴道,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 江如雪闻言,立刻瞪他:“你怎么欺负人呢?她们虽是我的丫鬟,也都是认真当差的,你这样欺负人,等她们醒了还以为自己没做好差事!” 庄和睿轻轻一笑,不再逗她,转身走了。 走之前,把那副金子铸就的九锁连环留下了。他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带回去的。 离开江府后,庄和睿踏夜离去,想到刚才驻足的柔软温馨的寝室,以及寝室里的娇娇可爱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位曾经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过了这么久,她可适应平头百姓的生活?她后悔了吗? 这样想着,他便往自己的管事那里行去。倘若她后悔了,一定会留信给他。 他去找了自己的管事,也就是于寒舟如今的舅舅。 “他来过一次。”管事说道,拿出一个钱袋来,“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庄和睿见到那个钱袋,不禁一怔,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他给她的银票和碎银都原原本本地躺在里面,她分文未取。 他心情有些复杂起来。他从前认为她精明,是个逐利而行的人,这会儿却懊恼得想敲自己的头。如此武断,如此片面,他何时行事这样轻浮?这还如何为皇上办事?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庄和睿沉了心神,收起钱袋问道。 管事答道:“月前,兴隆镖局的人来过,问了些话,我如实答了,倘若没有意外,他现在应当是兴隆镖局的镖师了。” 庄和睿听罢,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觉得意外是因为,做镖师很辛苦,走南闯北的,她那样娇生惯养的身板,怎么经受得住?转念一想,她一身功夫,不做镖师又可惜了。 “我知道了。”庄和睿转身走了。 过了几日,他路过兴隆镖局,见门前有人,就走上前搭话:“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于寒舟的镖师?” “有的。您是?” “我是她舅舅的亲戚,她舅舅托我来瞧瞧她。”庄和睿答道。 “可不巧,她前些日子跟着二师兄出去押镖了,您要见她只怕要等几个月。” 庄和睿听得“几个月”,暗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多谢。”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居然真的要吃这种苦头,庄和睿十分不理解,心中又想,等几个月后她回来,满面风霜,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摇了摇头,他大步离去了。 于寒舟此时的确顶着烈日在行走。 脸上被晒得发烫,她身为一个“男人”又不好太顾忌脸面,心里有些纠结。 倒是马车上的老太太,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见着小伙子脸上被晒得通红,有些看不过去,拿了自己的一顶帷帽,撩开车帘递了出去:“小舟啊,这个给你戴着,哎哟,好俊的一张脸,可别晒坏了。” 老太太是个颜控,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闺女小伙子,想着到家还要走上一个多月,如果这张雪白俊美的小脸变成粗糙黑炭脸,登时就有些不愿意。 “你年纪轻轻,别不当回事,长得好看些,说媳妇都容易。”老太太生怕她不接,谆谆劝导,“来,听话,戴上。” 于寒舟心里乐了。 这可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她心里把老太太喜欢上了,面上还扭捏了会儿,才伸手接过:“倒不好辜负您的心意了。” 把帷帽戴上了。 老太太见她听劝,高兴得眼睛一下子笑弯了:“好,好,听话就好。我跟你说,年轻人还是要听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得进话,以后好日子在后头呢。” 她这话意有所指。这一路上,她没少说这样的话,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