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此情此景分外不堪,可他却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于寒舟冷冷地看着他,依次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你罪不至死。我心里没有你。从没爱过你。你不配。” 他不配。 纵然他专一,纵然他忠诚,可说到底他只是凉薄自私。徐侧妃等人,难道不无辜吗?他娶了她们,又不好好对待她们,一开始让影子作践她们,后来还让她们独守空闺。 被他爱着,就过得好。不被他爱着,就凄凉无比。如此分明的对照组。作为被“爱着”的那一个,于寒舟并不觉得荣幸。故此,也难以生出感动。 她的回答相当冷酷,打碎了高纬心中最后的幻想。 他十分失望,看着她冷酷无情的面孔,心里一阵阵绞痛,不由道:“是我的错。” 他后悔了。他的一时错念,伤害了她,也毁了他自己。 他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她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了。他想叫住她,又没脸叫住她,更怕因为自己的出声而使得她被假货惩罚。 许是解药的作用,许是心里藏了一点温度,高纬觉得自己精神多了。 两天后,高纬逃跑了。 于寒舟得知这件事,是钟三郎脸色难看地朝她抱怨:“一群饭桶!全都是废物!一个重伤的人都看不住!” 钟三郎很是恐慌。他毕竟不是真的宁王,也没有把宁王府的势力都攥在手里。高纬逃出去,对他来说就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 “别慌张。”于寒舟劝道,“派人去追就好了。” 钟三郎点点头,很快忙碌去了。 一连抓了两个月,都没能抓到高纬。 面对钟三郎眼底的焦灼,于寒舟并没有坑队友的羞愧。 在她看来,她和钟三郎都不无辜。她自己就不说了,实在是高纬最恨的人了。只说钟三郎,他窃取了高纬的宁王之位,倘若高纬跑了,日后找他算账,他一点都不冤枉。 她只担心永安伯府。首先,她不能干脆地杀掉高纬,即便高纬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在他实实在在地做出什么之前,她只能防范。那么,万一防范不足,被他逃脱了呢? 所以,她给高纬送了一点解药。不足以帮他逃出去,却能够留下一线人情。一旦高纬真的逃了,日后回来清算,念着这点情分,总不至于对永安伯府做什么。 又过了几日,钟三郎的人找到了一具焦尸,疑似高纬。 钟三郎不信是他,但是又没有了其他线索,不得不放弃了。 而这段时间,他作为宁王,里里外外撑着宁王府,也培养出了足够的自信。他想着,即便高纬日后回来又如何?不见得他就斗不过! 宁王府的运转渐渐回到正轨。 钟三郎和于寒舟这对伙伴夫妻,终于从地下走到太阳底下,感情却没有一日千里。 没在一起的时候,钟三郎常常想着于寒舟,心里渴得发疼。真的在一起了,他却觉得,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高兴。一开始是急于逼问高纬,后来是高纬逃脱了,他急于捉人。再后来便是政务,人情,许许多多的事分散了他的精力。 终于有空回头看,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 于寒舟当然也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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