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步,静候您来。” 我转目瞧了一眼萧煜,见他正由宫人推向侧门,便小啜了几口酒,待他出了门才去向萧澜请辞。我借口不胜酒力,从正门上轿,到了半途,命宫人们将我抬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曲径通幽,弯弯绕绕,转了好半天才来到后山。 我下了轿,果然望见后山小亭内,轻纱拂动,烟雾寥寥,一张棋盘置于桌案,二人相对而坐,极是风雅。 命宫人们退远候着,我款步走近。 萧煜正捻着一枚棋子苦思冥想,见我前来,笑着抬头:“呀,皇叔,你快来瞧一瞧,我与舜亲王谁会赢? 我掀起衣摆,跪坐席毡上,纵览全局,只见二人正负难分,想是僵持了许久。略一思忖,我拾起萧煜这厢一枚棋子,置于萧舜那厢,将他的主星杀去,但见棋局却一下便重逢生机,柳暗花明。萧舜盯着棋盘,朗声大笑:“好,六哥果真高明!” “置之死地而后生……皇叔这一招用得妙极。” 萧煜到底年轻气盛,不悦之意毫不遮掩。 我耐着性子,忍着恶意:“你若想学,孤教你便是。” 萧煜敛了笑容,目光森然:“皇叔的好意,我怕是受之不起。” 气氛冷却下来。 萧瞬笑了一笑,命侍立一旁的宫女斟上三杯酒。 “六哥,皇侄,请。” 我举起酒杯,却不饮,拾起那枚主星棋,置于案上。 “不知七弟对这棋局,有何见解?” 萧瞬抓起一把棋子:“六哥是否有心听我解说?” “愿闻其详。” “乌顿的三万魑族叛军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入侵冀州一带,届时钥国残军若卷土重来,纵有白延之坐镇西北也凶吉难测。我的人打探到消息,萧澜有意北巡,以震士气,打算让太子监国,只要他离开冕京,我们便可趁虚而入。” 萧澜会允许萧独监国? 我一怔,随即意识到,当然会。 他既拿萧独当挡箭牌,这个时候怎可不用? 萧澜一旦离宫,朝中将萧独视作眼中钉的势力必将对他下手。 比如,萧煜母家这一派以太尉越渊的势力。 我豁然明白过来,七弟和萧煜,是想拉拢我一起对付萧独,除掉他之后,再谋夺朝中大权,待萧澜回京后逼他退位。 但萧独如今哪里是原来不受待见的小杂种? 自瀛洲一役后,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不在少数,而他在民间声望也极高,如今又有魑族一后一妃相助…… 七弟与萧煜,定是不知晓萧独与魑国之间的关系。 我不能说。 我若是说了,会害死萧独。 鹬蚌争不起来,我这渔翁也无法得利。 “皇叔若将宝押在五弟身上,怕是押错了。”萧煜见我不语,以为我在犹豫,叹了口气,“魑国各部时分时合,魑国王廷亦是极不稳定,迟早会与冕国燃起战火,到时,我这有一半蛮人血统又娶了蛮族公主的五弟,还想保住太子之位,可就……” 我垂眸一笑:“孤心中自有权衡,用不着你这后辈来教。” 说罢,我放杯起身,走出亭外。 “时候不早了,七弟,我们改日再约。” 上了轿子,我便命宫人送我回九曜殿,有意找我那小舅舅白辰与翡炎商量一番,他们是我更为信赖的亲信。 从御花园到九曜宫,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时近三更,晃晃悠悠间,我已有些犯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