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路,骑马却还可以,得等到半夜,想法子到马厩去。 “你在想什么啊, 美人儿?不高兴了?” 我蹙了蹙眉,他虽不讨人厌, 但一口一个美人终归是听着难受, 不知这小子知晓了我算得上他爷爷辈,会是什么反应。 “你放心吧, 我舅舅虽心狠手辣,但对待别国肯对他俯首称臣的王, 都是礼遇有加的,从不滥杀俘虏。你只要表现得谦卑, 他就不会为难你, 方才,是我那几个哥哥不懂事。”他说着,低哼一声,“打仗不怎么样, 邀起功来,却很积极。” 我心里一动, 这乌氏王族看来内部不和睦。 兴许,可以设法离间他们,让他们起内讧。 我笑道:“看来, 你与你几个哥哥不是很合,朕一个人也闷得很,不如你就别回去了,留在帐里,陪朕喝酒解闷可好?” 乌歌闻言大悦:“好,和美人儿聊天,可比跟他们待在一起有趣多了。”说着,便从腰间取下酒壶,喝了一口递给我。 我接过酒壶,顺手摸出藏在腰间的小瓷瓶,这是我常备在身上用以镇痛的曼陀罗汁,腿上风湿发作时便舔上一点,十分有效,但不能贪多,若是喝多了,便与服用迷魂散无异,整个人云里雾里,如坠梦中,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 我凝视着他,以袖掩面,假作在饮酒,实则手指动了一动,将曼陀汁迅速倒了几滴进去,而后把手臂缓缓放下。 乌歌看得目不转睛,眼中兴味浓烈:“都说中原人讲究礼仪,果不其然,连饮酒的姿势……都如此优美动人。” “想学么?朕教你。”我拭了拭唇角,将酒壶递还给他。 乌歌装模作样地学了一番,我假作忍俊不禁,诱哄着他喝下了几口。我加得剂量不多,不至于让他晕厥,但让他神智不清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见几口下肚,乌歌的目光果然有些不聚焦了,笑得愈发开心了,说起话来更是口不择言。 听他骂了一通自己的哥哥们,我笑着帮腔:“之前朕好像没见他们随你舅舅冲上索桥,倒不如你这个年纪最小的勇猛。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纵横沙场,无畏无惧。朕看着你啊,就想起了当年。可惜……”我幽幽叹了口气。 见我神情惆怅,乌歌似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摘去我头上的花:“我知晓,我听舅舅说起过你。美人儿,你的腿是怎么弄的?” “为奸人所害,不提也罢。”虽是想跟他套近乎,我也不愿受这折损尊严的同情,草草带过,“说说,乌绝王是怎么说朕的?” 乌歌呵呵一笑,一头躺在我腿上:“舅舅说,你是个蛇蝎美人……会蛰人的,你蛰人一下,比万箭穿心还伤人。” 我心里猛地一跳。 乌绝王与我未有交集,素不相识,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眼前闪过乌绝那对深碧的眸子,他腕间那一抹红色,一个荒谬的猜想从我心底跳了出来,像一粒从余烬里迸出的火星。 这怎么可能呢? 我亲眼看见那副画上他赴死的情景,亲自将他送入帝陵…… 我不敢置信,又急于求证,追问乌歌:“他还说什么了?” “唔……不记得了!”他打了个哈哈,偏过头,点了点脸颊,“除非美人儿亲我一下。” 我无可奈何,只得低头亲了他一口。 “唔……不够,”乌歌皱起眉毛,撅起嘴唇,“要亲嘴儿。” 我想掐死这小子的心都有了,但心中焦灼,急于求解,不顾了别的,我捏着他下巴,低下头去,被他攥紧了衣领。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营帐哗啦大晃,一个硕大的狼头挤到我与乌歌之间,嗷呜一声,叼起乌歌便甩了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