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被当着面骂了,那当然不能认。他怒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可不是我张家丧良心,我儿子和你那哥哥一个厂子,能不知道我儿子智商偏低。我儿子虽然有点傻,可工作照样做的,钱挣得到。” “我儿子的情况,你家里奶奶和那个哥哥可都是知道的。他们说怕你接受不了,先哄着你,我家出答应出几百块的彩礼,算是补贴你家。” 张父开口锤死了李秀凤撒谎,也断定了李秀凤的险恶。 闻秋鱼跟着抹了点辣椒水,拉着李秀凤的袖子哭:“奶!你前头给我姐说闻地柱那个年纪有我姐两个大的老男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找上傻子了。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妈在咱家做牛做马几十年,她才刚死,你就这么糟践她闺女儿!” 闻冬水呜呜地哭道:“爷、奶、爸,我二姐才十八,日子还长着呢!”闻冬水想到曾经在牢狱里的二姐,伤心的真心实意,连辣椒都没用上,就哭得可怜无比。 “原来还有闻地柱!?”不知道的震惊了。 “唉……这事我知道,我当时看见闻地柱和柳媒婆一道。不过想着万一看错了,影响人家姑娘名声,就没说。” “我的天啊!真有这事啊,那闻地柱可是遭天谴的,打掉了自己老娘两颗牙!” “闻地柱都三十四了,闻家这丫头才十八呢!不是糟践人嘛,老太太这事啊……不地道,忒不地道!” “闻地柱怎么着都是正常人,就是年纪大了,矮些丑些,今天这个可是傻子!我看还是今天更过分。” “卖一回孙女,又卖一回,这闻老根家里人心狠哦!平日里还没看出来!” 村里人吵吵嚷嚷,场面比赶大集还要热闹,闹哄哄得听得不少人脑子都是炸开的。 张母把张文武哄得不哭了,和丈夫费力地把牛高马大的儿子拉起来。 张母觉得脸都丢没了,她看着李秀凤,颇为恼怒道:“老太太,这事儿就算了。不过锅你可不能甩我们身上,你敢甩锅,我就写信举报你家孙子!听见没?” 张母在警告李秀凤,那边张文武看见哭得眼眶发红得闻夏英眼睛舍不得挪开,拉拉他妈的袖子:“妈,娶漂亮姑娘!我要娶她做媳妇,不要娶男的!” 张母唉声叹气,拉住张文武的手:“这个不行,人家姑娘不愿意。老娘想好了,以后就给你找个愿意的,老娘出那么多彩礼,不信找不到一个自己愿意的!” 张父也愤怒地点头:“今天算是吃亏了,瞒着姑娘可是他们自家提的。” 张家三口把事情一推二推,尽数推给了闻老根家。要说他们无辜纯洁,那是放屁。他们也是帮凶,只是事情没成,就好退身。 张母陪着脸,把尴尬至极、没派上什么用场的媒婆请走了,四人在村里人古怪的视线里离开。 很多年后,村里人还记得张文武回头张望,吵吵嚷嚷说要娶漂亮媳妇的哭脸。 不过当下,最惨的要数李秀凤。她张望了一下,发现孙子闻多胜跑了,留下她一个人顶着! 众人指指点点,李秀凤臊红了一张老脸,也一屁股坐到地上,骂道:“老太婆养你们几十年,一个个都是泼出去的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哭个屁啊哭!” 闻夏英和她对着哭:“奶,我大姐三岁就会烧火了,我记得她五岁就会做饭,我也是六岁就会做饭,八岁就会上灶做菜! 往下的老三也是这样,老四老幺一个脑子有点笨,一个是最小的,照样也是六七岁进厨房! 你说是你养我们?哪家的娃有我们苦,哪家的娃有我们干的事多?哪家的娃比我们吃得少?哪家的娃冬天还天天上山的!?” 闻夏英哭诉着,用尽力气,声嘶力竭,像是要发泄尽对十八年生命的不满。 她怒吼着站起身,含着眼泪的双眼定定地看了李秀凤一眼,又看向无比尴尬、臊得慌的闻老根和闻大龙。 李秀凤不敢与愤怒的她对视,闻老根和闻大龙被撕下了面皮,没了往日开口呵斥家里不中用的女娃的底气。 “我知道我们几姐妹不是男娃,你们不满意得很。这家里既然容不下我们,就放我们走吧!”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