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宁和孟夏拿了手稿,又买了菜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午饭时分。 到家后,孟夏便提着菜去东厢的厨房做饭,简宁则拿着手稿和纸回了西厢的书房。 书房布置得很简单,就一张书桌和一个多宝阁,书桌上放着整套的笔墨纸砚镇尺搁笔,多宝阁上摆着书本,她将手稿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放在桌上,怕风吹走了,还特用镇尺把它压住。看到那两张被顾妤递给她的手稿,她微微愣了愣,不期然又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一幕。 恰这时,忽听厨房传来孟夏的惊叫声。 她也顾不得再去胡思乱想,放下笔往对面厨房赶去,刚进厨房,便见孟夏苍白着脸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看着西北角。 她顺着孟夏目光看过去,却见一个人正阖着双眼坐在墙角。 一个受伤的人。 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此时他似乎已经昏过去了,靠在墙上一动不动,衣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一张原本还算能看的脸,现在毫无血色,看上去一片灰白。 简宁扶起孟夏,低声安抚,“没事的,别怕。” 她将孟夏扶到椅子上坐下,才走过去,小心翼翼伸手探了探那人鼻息。 温热的气体自鼻尖呼出来,让简宁松了一口气。 还好活着,虽不知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若他真这样死在这儿,她怕是少不得被抓去询问许久。 她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起身回房间抱过来一个药箱,又吩咐孟夏去请大夫、报官之后,便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不管怎样,在官府和大夫来之前还是得先给他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怕是会失血过多而亡。 因着前世伤重,久病成医,故而对于处理伤口一事,简宁并不陌生。 刚好锅里有今早温着的热水,简宁先是拿了昨日买来还未用过的干净帕子,又打了盆热水来,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蹲下身小心翼翼将他的衣服解开。 衣衫一脱,才见他身上原来绑有绷带,只是伤口早已再度崩裂,绷带也被血给浸湿,浓郁的血醒味扑鼻而来。 简宁小心翼翼搬扶着他的身子,将她染血的绷带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绷带有些地方已经黏在了伤口上头,她尽量放轻了手去撕扯,然在撕扯到那些粘着的地方时,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一窒,叫她心里头也跟着一紧。 待得绷带全部撕完时,简宁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手里都是血迹,不好用手擦,只能用手臂将额头上的汗水给抹去。 拆完绷带,简宁才发现他身上竟有好几处箭伤,看到那些箭伤的位置,简宁才算微微放下心来。也不知是他命大还是怎样,虽每一处伤口都深可见骨却又没一处射中要害。 简宁拿帕子轻轻拭掉他身上的血迹,每碰到伤口一下,便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吸重一下。 清洗完伤口,简宁从药箱里找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小心翼翼撒在上头,又拿了新绷带给他重新绑上,而后拉上他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简宁才松了口气,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水把带血的旧绷带洗了干净,又回到厨房生火烧水。 在厨房忙碌的她,丝毫没有发现墙角那个人已经隐隐有了转醒的迹象。 ************ 深受重伤,接连应付几波刺杀,沈昭已经精疲力竭。 隐约中只感觉到有人在替自己清理伤口,那人的手很轻,轻得让他生不出防备之意。 他转醒时,耳边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身上那股粘腻的感觉已经没了。微微睁眼,只见一人背对着他。那人长得有些瘦小,及腰青丝随意披散在背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