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微微垂下眸子,答道,“世子爷在禹州遇刺身亡了。” 长公主听得这话,猛地站起来,然而还未出声便急火攻心,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 不过半个月,沈昭在禹州遇刺身亡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大周,据说尸体是在禹州和梁州交界的山下找到的,找到时已经全身是伤,面目全非。 定国公夫人听到消息哭晕过去好几次,长公主也日日跪在陛下殿前哭求陛下替沈昭做主。 朝中参安王的奏本一本接着一本,堆满了陛下的案桌。安王无法,只能主动上表陈情请罪,却决口不提入京请罪一事,陛下也似乎在忌惮安王一般,只发了一道圣谕痛斥了安王一番,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榆阳长公主为此在陛下跟前闹了好些天,都没能改变陛下的主意。 简宁是在去书肆送手稿的路上听说的此事,街头巷尾处处都在议论,她心头只觉得诧异。 就算前世她再怎么足不出户,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全然不知。可她细细想了许久,都不记得前世有听到过这个消息。 简宁抬头望了望天,一时有些茫然。 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她尚且还能知道后头会发生什么,心里头有个准备。 若是真的,今上崩后,这天下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曾经她以为如果不是沈昭,便不会有前世那么多年的战乱,可近些日子她将前世所知的事情细细梳理了一番,却发现其实不然。 藩王拥兵自重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新帝年幼登基朝中却无忠臣良将扶持…… 这样的局面,就算没有沈昭,怕是也免不去战争。 更有可能,乱的时间比前世还要久。 她这边神思不属的走着,书肆二楼有两个人也正讨论着这事。 吴维康是收到沈昭的信才赶来梁州的,此时他正懒懒散散靠在梨木椅上,一边拨着橘子,一边冲窗边那人道,“我就不懂了,安王都已经主动上表陈情请罪了,这时候若召他回京,他必定不敢抗旨不尊。这么好的机会除掉他,你为何还要劝陛下留着他?” 沈昭遇刺一事是真,可他的死讯传回盛京,却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吴维康原以为沈昭意在就此除去安王,可他却没有。 说完,却见沈昭手里握着茶杯姿态悠闲地看着外头大街上,听得他的话头也没回,只道了句,“还不是时候。” 吴维康不解,“这都不是时候?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昭却是一直看着楼下,也不知在看什么。 吴维康不禁好奇是什么吸引住了他的注意,起身顺着他的目光往楼下看去,却见他看的正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上身是一件蓝白色的小袄,下身是一件靛青色的百褶裙,手上拿了一叠纸,像是从书肆里拿的手稿,然却不知在想着什么,走过书肆好远,才似突然回过神一般又转了回来。 他转头狐疑地看着沈昭,“怎么?你认识那个小姑娘?” 沈昭这人向来不近女色,吴维康认识他七年,还是头一次见他主动把目光放在小姑娘身上,还看得津津有味,叫他不得不怀疑二人关系。 沈昭似愣了愣,收回目光,然后淡淡笑了笑,“算是吧。” 前世他也只在简宁下葬时见过她一面,要真说起来,只能说他认识简宁,简宁却不见得认识他。 上次那个帮他包扎伤口的姑娘,他并没有看见她的样貌,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