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厚,却也是堆了薄薄的一层,薛宴见她衣衫单薄,裙角亦被撕了一片, 忙道,“不必多礼。” 说罢, 自己却又十分郑重地朝她鞠了一礼,“简姑娘大恩, 薛宴铭记在心。” 简宁见他风尘仆仆赶来,知他此时最担心的定是顾妤, 也没有同他多说什么,只指了指外头, 道,“世子既然来了, 民女便先上去了。” 她话音一落, 外头便传来行舟的声音, “简姑娘稍等, 属下这便放梯子下来。” 没一会儿,长梯被他慢慢放了下来,简宁又朝着薛宴福了福身, 提着裙角爬了上去。 薛宴来的时候便让人备了狐裘和暖炉,见简宁上来,婢女们便忙地给她披上暖和的狐裘,又递了暖炉给她。 冬雪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头。 简宁被她的举动惊得愣了愣,转瞬过来便觉得不妥,想弯身扶她起来,她却又重重朝着简宁磕了三个头,“今日若不是简姑娘和孟夏出手相救,姑娘和奴婢还不知会怎样,还请简姑娘受奴婢一拜。” 简宁是真觉得,冬雪这一拜她其实受之有愧。 她出手救顾妤不过是报答薛宴对她两辈子的救命之恩,亦想还了前世平阳侯夫妇对她在顾家那段时日的照顾罢了。 她伸手扶起冬雪,道,“世子曾救过我和孟夏的命,我和孟夏救顾姑娘和你,其实也没什么可谢的,快些起来吧。” 冬雪看着简宁,想起姑娘刚接触简宁时自己对她的轻视,心底有些惭愧,却也忽然有些明白,姑娘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她了。 这样一个小姑娘,确实很难让人不去喜欢。 **************** 顾妤是听到和简宁说第一句话时醒来的,只是醒来后,她却没去打扰他们,只默默听着二人说话。 直到薛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她才睁开眼看向薛宴,在看到他那双原本神采飞扬的双眼如今满是掩不住的疲惫时,心底一阵愧疚,忍不住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低低道,“对不起。” 他都已经那么累了,她非但没能帮上他什么忙,还让他这么操心。 薛宴早在来时就听冬雪说了顾妤为何要去平兰山,他担心她的安危,却更自责于自己的失职,身为她的未婚夫,这么多年来,却对她身上的毒竟丝毫没有察觉,让她独自一人来冒这个险。 看着顾妤满是愧疚的模样,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低低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几年,是我忽视你了。” 顾妤却是摇了摇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什么都瞒着你的。” 她原是不想让他担心,可谁曾想会弄巧成拙,甚至险些把自己葬送在了平兰山。 薛宴眼见现在风雪越来越大,微微叹了口气,也没再跟她继续争论到底是对是错,只让她抱紧自己,又一只手抓住藤蔓,把她带了上去。 上头冬雪早就侯在洞口了,见两人上来,忙地又拿了毛毯了暖炉来。 薛宴将顾妤抱进马车,替她裹好毛毯,又把暖炉放在她手里后,才朝着简宁走过去,再次道过谢后,见简宁发上有些湿,想起她的身体其实一直算不得好,忙地吩咐行舟,“你先送简姑娘回去,再请给大夫去给简姑娘瞧一瞧。” 行舟还没来得及应声,便听道远处有人唤道,“姑娘!” 简宁回过身去,只见孟夏正急急往这边赶过来,她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柳庄见她望过去,朝着她抱拳行了一礼。 她朝着柳庄笑了笑,又转身对薛宴道,“有人来接我了,世子爷无需管我,快些带着顾姑娘回去吧。” 说罢,同薛宴行了一礼,便朝着孟夏走去。 薛宴看着简宁的背影良久,终是作罢,转身吩咐众人回程。 孟夏走近,见姑娘身上都是湿的,脸上也满是疲惫,忙地上前扶住她,道,“马车上备了干净的衣服和姜汤,姑娘快去把这身湿衣服换了再喝点姜汤,切莫着凉。” 简宁却是有些好奇,“柳庄怎么会同你一起来?” 孟夏道,“不止柳庄,周公子也来了,我送冬雪去找了世子后,本来想去同周公子告个假再来找姑娘。结果周公子听到姑娘只身来救顾姑娘后,便让柳庄赶了马车过来。” 她顿了顿,又有些惭愧道,“我当时心里头着急,什么都想不起来准备,车上的衣服还是周公子说下雪天,姑娘应该需要一身干衣服,让柳庄去成衣铺子买的。” 简宁听得孟夏的絮叨,脑中浮现出周行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不知为何,自听完顾妤那个故事后便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