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活见鬼了。 赵政目光发暗,说实话他当真想用事实让她明白明白,他究竟是不是小小年纪了。 赵政看着面前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勉力将目光从她的唇上移开了,暂且松开了箍在董慈腰上的手,心说他不蠢,空口无凭毕竟没什么说服力。 赵政从堆在案几上的文简里抽出一卷来,勾在指尖上任由文简哗啦垂散开,拎到董慈眼前晃了晃,缓缓开口问,“没有心悦于我?那这些信是什么意思?兴平王青他们看了都觉得是这个意思,并且还说你用情至深,先表了心迹又怕被我发现,毁了文简重新正正经经写了一封,要不是王楠忠心耿耿,我还看不到这些信了。” 她的回信每一句都透出亲昵撒娇来,给一个男子写这样的信,不是心悦是什么,当然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她看了他的回信气愤之下顺势回他的。 不过现在赵政选择相信前一种。 赵政见董慈正伸着脑子够着想看清文简上的字,不由体贴的稍微拿近了一些,让她能看清上面的小表情,独一无二,天下只此一家。 赵政一边吊着她,一边温声笑道,“阿慈,不止兴平王青,连你哥哥秦真这个过来人,看了信都觉得你恋我至深,君子一诺,一字千金,阿慈,你该不会想赖皮罢?” 董慈看清了上面撅着嘴做亲亲状的小表情,整个人立马成了只煮熟的大红虾,又听连秦真都看过了信,脑子还没开始思考身体就自发扑上去抢了!这黑历史居然还被若干人围观了!让她死了算了!她不就开个玩笑么?就算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就算她明说我爱你陛下,又有谁会当真?! 董慈脸红耳热头顶几乎都要冒出青烟和蒸汽来,这该死的信件怎么会在赵政手里,王楠这个家伙简直了,她这个气呀!看她不找机会削他一顿,董慈气急败坏,“快还给我!” 赵政看着无意识在自己身上扑腾的董慈,左手松松揽着她怕她踩不稳掉下去,右手勾着竹简往高处举,压下心里的笑意道,“解释?” 董慈简直要疯了,正常人都不会当真好么?是她作死忘了他是个古人,这里的人说一是一,甚少说谎,秦国人尤其不爱开玩笑,她确实是自搬石头自砸脚,就算开玩笑,那么孟浪的表情在后世她也没对男性朋友发过…… 现下虽是礼崩乐坏,但她这样与私相授受有什么分别,搁在这里被误会还算轻的,她美人娘知道了,说不定还得叹几声家门不幸呜呼哀哉…… ……董慈自知理亏,忙胀红着脸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公子那是奴婢胡写着玩的,就是朋友间的玩笑话,没什么心悦不心悦的。” 写了就是写了,没有什么玩笑不玩笑的,他也不是她朋友,总之他选择当真了,这文简就是证据。 赵政也不想从她嘴里听见奴婢两个字,这会让他想吻她让她住嘴,她不是什么奴婢,她是他的王后,是他心爱的姑娘。 不能心急,赵政盯着董慈粉嫩的唇看了一会儿,心念点转,爽快应道,“不心悦便不心悦罢,心悦寡人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三千,不差你一个,你快从我身上下去,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董慈听得嘴角抽搐,陛下您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体统来,不过企图跟始皇陛下讲道理那是白费力气,行不通的,因为在始皇陛下的理念里,他就是道理,他就是王法。 董慈耷拉着脑袋下去了,破罐破摔地想,看都看了,她抢回来也没意义,赵小政爱笑话就笑话了,她脸皮比城墙厚,心比海洋宽,还能被笑死不成。 董慈不想搭理赵小政,打算从案几的另外一边下去,洗洗睡了。 “唔。”赵政又抽出一卷文简来,漫不经心地道,“我在大梁得了一卷独一无二的文简,魏无忌亲手书的《魏公子兵法》——” 《魏公子兵法》? 董慈呀了一声,忙惊喜地转身,见赵小政手里的文简封页上果然有魏公子兵法五个大字,顿时激动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段时间真是太开心了,得了楚史,五典中的两典不说,还得了《魏公子兵法》,魏无忌手书的更难能可贵,还有什么事比得到失传典籍的真迹更让人激动人心的,董慈看着赵小政手里的文简简直热泪盈眶,太珍贵了! 董慈忍不住够着爪子去抢,眼睛都红了,口里不住道,“给我吧,给我吧,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先给我看一眼先,就一眼!” 赵政得偿所愿地又抱到了某人,见怀里的人够着手一门心思就是想抢文简,心说真不枉他特意让人往魏无忌书房里走一遭。 赵政压着要溢出来的笑意,淡声道,“方才的事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你让我觉得我被耍了,我心里不高兴,所以这个文简我不想给你了。” 长这么高了怎么还是一样记仇,陛下你拿到我面前晃悠不就是要给我的么,偏偏就是要折腾人! 董慈红着眼睛咬牙道,“那陛下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能做到的一定做到,陛下您吩咐。” 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