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楚衣好不容易直起腰来,强奈着耐心的滔天怒火,“萧怜!你,你给本君的等着!”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拿她怎么样,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他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直到马车回了大盛宫,停在天澈宫下面,胜楚衣从车厢里将没了鞋袜,也没了大氅,还嘻嘻哈哈个没完的人给打横抱了出来。 来接驾的弄尘特意额外准备了只裘皮大氅,直接替胜楚衣披了上去。 他就这样抱着萧怜,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走上天澈宫去! “胜楚衣,你还疼不疼?” “闭嘴。” “楚郎啊,我错了。” “闭嘴!” “君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啊,我真的错了!” “闭嘴——!” 紫龙带着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被弄尘怼了怼,“你有没有发现,君上好像又变了。” 紫龙哼了一声,“哪变了?” “变得越来越不像木兰芳尊了呗。” “他不是芳尊能是谁?”紫龙白了他一眼。 “是……,是沧澜院见到的那个君上。” …… 此时,远远望着那慢慢登上天澈宫的绝世身影的,还有远处角落中的一双眼睛。 奢华的衣裙在雪地中转了一下,“瓷儿,我们回去吧。” 因着天气本就不甚冷,一旦胜楚衣收了沧海诀,空气中的温度迅速回暖,那雪就都缓缓化作了春水,从屋檐上滴答滴答汇成小溪。 宫女撑着一把纸伞,挽了那女子,“娘娘,您别难过,君上之所以眼里只有她,不过是因为还没见过你呢。” 伞下的女子,生得如雪地中绽放的芍药花般,眉目含情,朱唇一点,杨柳细腰,不盈一握。 “可是,他要何时才会看见我呢?” “娘娘,您贵为皇妃,美貌惊世,文武双全,又是八千后宫之首,君上只要转身,必是第一个看见您。” 姜艳翎,军尉姜横之女,七年前胜楚衣称帝时,只有十五岁,是第一拨被献入大盛宫的女子。 当时弄尘看着她生得极美,又有一副好身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琢磨着君上看了会赏心悦目,就随手扔了个皇妃的封号。 可他分派完,就后悔了,皇妃地位既高,姜军尉的官职又是统领禁宫兵马的,如此一来,实在是有些危险。 姜艳翎是被他以太华帝君的名义封的,无错无失便是不能降级了,于是弄尘索性就给姜横也升了一级,当了封疆大吏,扔去西北与藏海国相面去了,无诏不得还朝。 此后,他就学乖了,下面再供进来多漂亮的女子,都不敢随便封皇妃,顶多贵妃到头,于是这大盛宫中,就只有姜艳翎一个皇妃一枝独秀了。 然而这种一枝独秀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因为七年来,太华帝君从来没出现过的大盛宫中。 就在她独自一人苦苦熬了七年,本以为一生真的就草草了之时,君上竟然突然出关了。 世间关于魔君的传说,早已有之,心中便已做过千万种设想,或威武的,或英俊的,或粗野的,或邪魅的,却偏偏未料到,这位登基之初就屠城数百万的魔君,是这样满身光华,神祗容颜之人。 她只是远远地偷看一次,便是一眼万年,心中被填的满满地,再也容不下旁的。 可他的怀中,却抱着笑得肆无忌惮的女子,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令人看得眼眶血红。 她在这深宫之中安静地等了他七年,至今未能与他说上一句话,而她,刚被从那蛮荒之国接来,就享尽独宠! “瓷儿,去煮些红枣姜汤,大雪过后,该暖暖身子。” “是。”瓷儿眼中闪着兴奋地光。 —— 兰陵泉中,玩够了雪,就在温泉中泡三温暖的人简直舒服极了。 贴裹在周身的薄薄浴衣,透出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萧怜靠在水中的软塌上,与胜楚衣挤在一起,两人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楚郎啊。” “嗯?” “我爱你。” “……”胜楚衣两眼骤然瞪得老大,睡意全无,再看过去时,那人已经在他身边偎得猫一样,睡着了。 她果然比他直接多了。 这时,伺候在外面的紫龙无声无息立在了泉边不远处,“君上。” “什么事?” “外面,有个自称皇妃的姜娘娘求见,说君上雪中归来,特意备了红枣姜汤,为君上暖身。” “红枣姜汤?”胜楚衣眼睛一亮,“让弄尘打发了。” “是。” “另外,拿点红枣生姜来,要用汨罗山当年的千日红,配柳川的沙姜。” “是。” 兰陵泉外,姜艳翎端着汤罐,端端正正地跪着,面前蹲着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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