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约,而如今却只能守着红颜枯骨化作黄土。你虽负我,我却仁至义尽,从此天人永诀,前缘尽散。” 次日一早,灵前又有一人,姗姗来迟。 一身白衣漫漫,满身木兰幽香。 是已在神都封圣数十年的胜楚衣。 “公主。” 敖薇转身,“你还是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没有大事,无需回来?” “公主即将归海,便是头等大事,孩儿自当相送。” 胜楚衣不跪胜秋声灵柩,却在敖薇面前郑重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敖薇垂眸轻抚他的脸颊,“楚衣,鲛人六亲淡薄,与世无争,唯有情关,是个死劫。你这一生,当以母亲为鉴,莫要步此后尘。” 胜楚衣再次叩首,“孩儿谨记。” 敖薇与胜楚衣简单告别之后,便再无留恋,一人缓缓拾级而上,从百丈台纵身跃入了大海。 …… 啪!萧怜将那本日志重重扣上,“胜楚衣!原来你就让你娘这么死了?” 胜楚衣身边已堆满了书,缓缓抬起头,“你看了她的日志?” 萧怜气呼呼跑到书堆这边,爬墙头一样探过头去,“你明知你娘要寻死,为什么不拦着她?” “她早已生无可恋,强留徒增痛苦,不如一走了之。” 萧怜在书堆这边坐下,“你们鲛人,真是六亲淡薄地可以啊。你才七岁,她就将你送出去学艺,直到临死之前,才得见一面。而你,就那么平静地将她送走了……” 胜楚衣将手中的书合上,又拿了一本,“几十年光阴,对于鲛人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并非无法忍受。而且,亲情对于鲛人,可有可无,并非什么大事。”只有男女之情,是无法摆脱,也过不去的槛。 “可是我见你对棠棠和珩儿也很好啊,有时候比我还腻歪。” 胜楚衣浅笑,“大概是因为我只是半个鲛人。” “胜楚衣?”萧怜又从书堆那边探过头来,“如果将来我死了,你怎么办?” 胜楚衣面上的笑意就渐渐有些淡了。 “还有,若是我老了呢?凡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不过十几年,我很快就老了。” 萧怜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等我鸡皮鹤发的时候,你还这么美,你让我怎么办?” 胜楚衣稍微滞了一下,便又拿了本书认真翻看,“今日来此,便是寻找解决之法。那本日志中曾提到,公主有十足的把握,能让胜秋声与她共赴千年,只是后来胜秋声负了她,她便再未提此事。” “敖薇公主将毕生所学都记载在这些书中留给你,原来你是想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没错,可惜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依然一无所获。” “那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啊,我不着急。” 胜楚衣戳她额头,“我急,这间密室,被封闭之前,被公主布满了无色无味,见光即燃的黄泉粉,天光一现,只要有一缕日光洒落进来,这里的一切就会瞬间化为灰烬。” “所以……” “所以天亮之前,若是还找不到,就再也找不到了。” “难怪这屋子封了这么久,你都不来,原来不是懒,而是没到用的时候。” “所以你乖一点,不要再红袖添乱。” “我帮你一起找啊。”
M.xiApe.coM